“这孩子又混闹,也不知溜去了那里。”隋夫人揉着双鬓,沉吟半晌,道:“打发人到各处去问问,看看丽华有没有去熟悉的人家。再则,屋门都是从外锁着,既然她已逃脱,必然是有人帮她。那边的人,董妈妈最是清楚,想必能问出线索——也不必焦急,问出来,就是求个心安罢了。”
此时,董妈妈不免提早摆脱,“夫人莫活力,二女人这阵子服从夫人教诲,格外循分,每日只是读书习字。昨晚城中灯会热烈,二女人自幼爱逛灯会,怕是没忍住偷溜出去看灯,又怕夫人惩罚没敢返来。老奴这就去查问。”
孟皇后含笑望向窗外那丛打了花苞的迎春,感觉寒冬总算是要畴昔了。
“她若知错,我天然不会惩罚。”隋夫人宿醉前面色不大好,挥手叫陈氏送她出去,便还是如常打扮。
“无足轻重的人,用完丢弃也就是了。倒是丽华——”隋夫人缓缓点头,“她通同田氏的人这般混闹,伯爷再如何宠她,也该当真衡量分寸,总能给我个对劲的成果。提及来,她虽宠坏了,却不会有单独去北庭的胆量。皇上派了高相的宗子亲身护送军资北上,丽华畴前跟那位高妘又合得来,会往那边打主张,也说不定。你去查查,若此事失实,可要留意应对——那高妘跟金城公主,但是来往很多。”
“这隋丽华,可真真是妙人儿,母后这儿正想用人呢,她就凑了过来。”金城公主仓促进宫恰是口渴,将面前的香茶饮尽,低声道:“母后你猜如何?晋阳伯府罚她禁足思过,谁晓得她昨晚趁夜逃出来,传闻是想去北庭找那隋彦伸冤。可她又不敢单独北上,得知高元靖要送军资去北庭,便找到了高妘那边——母后说,妙不妙?”
隋夫人坐在窗边,翻看隋彦寄来的家书。
董妈妈低垂着头,满面惭愧,“今晨老奴叫人给二女人送饭,叫了半天的门也没动静。开门出来一瞧,满屋里都没找到二女人。老奴最后觉得是二女人闹着玩,谁晓得找遍了各处也没找到。只是她平常存银钱的匣子空了,几件贵重金饰也不见踪迹,恐怕是……”她是隋彦的奶娘,因得隋彦恭敬,平素甚少自称老奴,可见此时的惶恐。
“恐怕是二女人偷偷溜出府去了。”董妈妈端倪低垂,腰背都更弯了些。
想来也是徐妈妈先前安排好的。
隋夫人斜睨着她,“恐怕是甚么?”
比起金城公主的筹算,她还在等候更深的嫌隙——永初帝既然暴露了搀扶定王的意义,必然性子不改,不必定王沉湎女色,更不喜那陶侧妃私行离京去疆场乱窜。高元靖也算是永初帝的亲信,若陶殷因他而出不测,以定王的多疑洞察和父子多年嫌隙,他会将账算到永初帝头上,实在是再天然不过的事。
听陈氏禀报过对徐妈妈的措置,隋夫人微肃的面庞一缓,叹道:“终究平静了。”
“田姨娘当年带着的人,现在也只剩了徐妈妈,她倒是很会帮手。”陈氏最知其意,缓声道:“现在她因为这事出了府,伯爷再如何怪,也怪不到夫人头上来。当年田姨娘仗着老太爷的照拂那般作妖,夫报酬着伯爷容忍至今,没将她发卖,已是格外仁慈了。”
金城公主掩唇浅笑,“母后说的是。高元靖身边有太子哥哥的人,此事不难。隋丽华是隋彦的掌上明珠,陶殷又是定王的心头宝贝,不管她俩谁伤了谁,这嫌隙是必然要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