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却不是周大娘,而是沈曼柔陪嫁带过来的两个仆人。这两人是个壮汉,比身形健硕的韩肃还高些。他们透过门缝儿瞧见是苏太公,自叱骂了一声,“小老儿快滚,扰了我家主子清净,有你好受!”
沈曼柔那厢也拧死了眉,冲韩肃,“这就是你们王府的做派?莫说我还是太守家的三蜜斯,便是平常老百姓,也不该受你们这般凌辱。你说屋子是你们的便是你们的,事理安在?若这屋子真是你们的,也该到衙门里说理!你们这会儿是打家劫舍!损的是你王府的申明!”
韩肃连带余下众侍卫拿眼乜他……
倒是话音方才落下,就听得远远传来一声儿长调儿,“王爷到……”
他颤抖了一下腿儿,心道她孙女儿真是有通天的本领,竟真把咸安王府的侍卫都给请来了。内心又嘀咕,他不过一个小老百姓,得王府的人撑腰,实在受不起。腿下发软,因一把抓住了苏一的手撑住身子架儿,“一一啊,快扶我畴昔,我们给这些彼苍大老爷磕个头去!”
苏一与那一众嗑瓜子瞧热烈的人一样呆了目珠子――这辈子也没瞧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这头是磕不下去了,苏太公顾念起今儿要与周家死磕的事儿,便暂收起了那般受宠若惊又寒微的形状,转了身儿去院门上拍门,嘴上叫得是,“周家媳妇儿开门,我与你说理来了!”
韩肃却不睬他,身形不动,“与你甚么相干?需得正主过来。”
沈曼柔没法再接这话头,皱眉转头去瞧周安良,周安良却两步到她身边儿,说:“起初我与你说房契丢了,却不成想,是叫这贼人给偷了。曼柔你必得信我,万不能听信了奸人调拨。”
说罢这话,她又叮咛那两个仆人,“拦住他们。”又叫丫环,“快快回沈府,叫了我爹来!”
周放心回了神,嘲笑了两声儿,“带几小我就当有背景了?你哄傻子呢?穿戴王府侍卫的衣裳就真是王府的侍卫?你说是,那我偏说不是。谁又晓得,是不是你在哪处请来的梨园子?你转头问问那些瞧热烈的,谁会信你苏一能把王府的侍卫请到家门前来?甚么要脸儿要面儿的事都你苏一想获得,倒也不怕折寿。”
“你识得便好。”苏一瞧她,慢声儿道:“把你哥哥嫂子叫出来罢,我们今儿当着大师伙儿的面儿把事情计算清楚。平了这事儿,今后我苏家与你周家便绝了干系,再不来往。这十几年的友情,只当喂了狗了。”
韩肃带侍卫在苏家门口排一溜儿站着,颜面严肃。他因总管的职位,站在前头,形状上要松闲几分,却也是挺直了腰身儿,右手虎口压着弯刀。大红缎绣过肩麒麟纹麒麟服色彩鲜正,袍摆颠末拨动偶尔翻震两下。
他行动甚快,刀刃儿恰贴在周放心的皮子上,凉意森森,直渗进她心底。她吓得脸上失了些赤色,到底不敢在这真刀真枪下再争辩甚么,只得闭了口。
到底她沉稳些,细想一二,拉了周放心离了那刀口儿,本身到韩肃面前儿,端着两条膀子在身前,手悄悄掖在小腹那处,“不知大人上门,又是这番阵仗,有甚么要紧的事?”
小白却不希奇,在那拥戴叫一声儿,“合该再气度些!”
沈曼柔当这是笑话了,她自个儿便先笑了一下,开口说:“大人谈笑了,我们一没犯国法二没欺小凌弱,却不知,大人替天行的甚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