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领口的衣衫,依着记性按原路出王府去,穿过两扇月洞门,到角门上。守门的小厮不在这里,她便谨慎着冲门上站着的侍卫躬了躬身,虾着身腰出角门去。
苏一手指摩挲熏笼的竹篾条儿,“随你如何说,反正这伞不能顶在店里就是了。”
“那不值甚么,你留着用吧。”若不提起,他早忘了这一宗,又说:“你和你爷爷的嫌隙,除了么?”
“如果也就罢了。”周放心把手浸到热水里,“她说是咸安王爷的。原侍卫大小也是个官差,凭她苏一也攀不上,却返来讲是王爷。说出去要叫人笑掉大牙,谁不说此人疯了?嫁不出去倒也没甚么,拉王爷来垫面子,她也真敢,我竟也不晓得说甚么好了。”
“那不可。”苏一回身去熏笼边坐下,双手覆上去取暖,“那是咸安王爷的东西,我得空要还归去的。”
说到住哪一处,苏一才又回过神儿来。上回因与他说话一起走到了王府,忘了回铺子的事儿,这一回却又几乎忘了。她昂首四周瞧瞧,恰是该左转的路口。也未想着他说的甚么,便出了口道:“王爷,您要往哪儿去?我这里得左转。”
侍卫抱拳施礼,道了声儿,“王爷。”
从铺子里拿的油面大黑伞原丢在府门前的石狮旁,这会儿却不见了踪迹。苏一沿着石狮下的圆石墩子打转,一脑门的胡涂账。这伞是铺子里的,让她师父晓得她弄丢了,少不得要找她赔的。还打人为里扣,她的人为本也未几。
周放心听了这话受用,让陶小祝快回铺子里,本身撑伞去了。一起上尽管暗自笑话苏一,想着到家如何把她的景况说与苏太公和她娘听。
她停下行动,有些讪讪,冲陶小祝说:“我把铺子里的那把油纸大黑伞丢了,师哥你从我人为里扣吧。”
周放心起家去锅里舀热水,过屋角去倒在脸盆里,“她挺好,就是更加荒唐了。今儿她见我畴昔,出了铺子就送货去了。货是咸安王府一个侍卫定下的,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东西。她却不知出去如何就丢了陶家的伞,又拿回把更好的。娘和太公猜猜,她说那伞是谁给她的。”
陶小祝前儿就传闻过如许的话,还是嗑瓜子,全当她扯谈,说她,“你怕是魔怔了,需得找个大夫瞧瞧。前儿那手炉的正主还没寻到,又拿回把伞来,也说是王爷的。你不是给那侍卫送璎珞去了?是不是拿那把黑伞哄的人家这个,又怕我将这伞扣下,才慌说是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