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不消本身操心的感受真好,”傅深心中幽阴暗叹,“谁如果得他至心相待,恐怕能让他给宠废了。”
严宵寒指了指他,勉强把肝火压了下去,出去命人再煎一碗药来,回屋把门一关,沉着脸道:“说吧,从甚么时候开端的。”
更可贵的是,能让傅深挑不出弊端的决定,必定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严宵寒作为一个“外人”,能设身处地地替他着想,一次两次是偶尔,次次如此,就是藏得很深的体贴用心了。
他想再往前一步,可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情感上头的昏昏然快速冷了下来,严宵寒在内心把刚才那番思路又咂摸了一遍,仿佛空口嚼了一把冰碴,半酸不苦地笑了一下,抚心自问:“是啊,我凭甚么?”
“‘没干系’?”严宵酷寒冷地反问道,“谁奉告过你那药能够不消吃的,沈遗策?还是我?”
铁骨铮铮如傅深,心机深沉如严宵寒,在内里呼风唤雨威风八面,回到同一屋檐下,本来也是精神凡胎,七情上脸。
贰心中蓦地一软。
傅深强忍着笑,一脸“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哄哄你”地说:“我错了,我不该该让你滚。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普通见地了,嗯?”
两人说完闲事,相对无话,堕入一阵难堪的沉默。半晌后,傅深主动挑起话头:“你刚才神采不好,出甚么事了?”
严宵寒眉梢一动,显得有点讶异,但没出声。
何况他本来就理亏。
严宵寒定定地看着他,盯得傅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硬着头皮驱逐他的目光,半晌后,严宵寒猛地别过脸,“扑哧”笑出了声。
这一天靖宁侯府的访客络绎不断,继傅深宫门长跪、六位御史联名上奏劝谏、颖国公告病闭府以后,都城有无数人等着看这场闹剧要如何结束。肖峋当然不好直接传达傅深编的瞎话,只能含混其辞地说“侯爷正在严大人府上养病”。但是这句话实在令人浮想连翩,动静通达的人略微一探听,传闻礼部正动手筹办二人婚事,便晓得严傅二人联婚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严宵寒坐在圈椅里,脊背仍挺的笔挺,点头道:“没事。”
自从他来,严府的氛围就有点不敷慎重。侍女细碎如银铃的笑声顺着半掩的窗户飘出来,严宵寒脚步一顿,侧耳谛听,内心忽地冒出一股既安稳又不平的滋味来。
闲得慌么?
他举手握住了严宵寒钳制着他的右手,安抚似的悄悄拍了几下:“好了好了,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好?”
严宵寒一看他那哑口无言的样儿,就晓得这类事傅深必定不是第一次干了。他气急废弛地在房间转了一圈,最后从床边踢出一个白瓷痰盂,低头一看,得了,人赃并获。
严宵寒转过脸来,目光如蜻蜓点水,在傅深面上一掠而过。
严宵寒放手,傅深却没放开,仍然将他的手虚虚地握在掌内心,无端有种和顺缠绵的意味。
傅坚信他就有鬼了,只是他再灵透,也猜不出严大人海底针般的心机,摸索道:“是没睡好,还是……你还在为昨晚的事活力?”
他对侍女们道:“都下去吧,让厨下筹办晚餐。我跟你们老爷说几句话。”
他莫名其妙地心想:“我有病吗?如何不干脆让他气死算了。”
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