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夫是个聪明人,早晓得这点东西人家瞧不上眼,送的也就是个情意。人家不要,强送就显得决计了,便顺手接了返来,“小人定当循分守己。”
也不晓得是急的,还是臊的,小厮神采泛红,兀自强辩道:“那你还使了我们的炉子和药罐,烧了那么多柴,用了那么多水。对了,你还跟我买米了呢……另有,你们在这儿睡了一早晨,也要收钱的。”
洗墨一脚迈出去,被他一口唾沫啐了个正着,顿时怒了,“你说谁倒霉?”
“甚么?”沈长浩惊呼起来,“王爷,你放着自家后院的花儿不采,竟然去偷别人家的果子,你……你……你终究开窍了?!”
连声道着歉,就要用袖子去擦他袍子上的水痕。
小厮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吓了一跳,赶快迎上来,“哎哟,爷,曲解,曲解,小的不晓得您这个时候来,一不谨慎就吐您身上了。真是对不住,小的给您赔罪了!”
小厮真是怕了这位姑奶奶了,咬了咬牙,“行,三副就三副。”
小厮忙讳饰,“没说甚么,我说我今后说话会谨慎一点儿。”
“好好好,我再给你抓一副药就是了……”
“他不听也没干系啊。”叶知秋满面笑容,"归正我回家也事干,就在你们医馆门口帮你们免费做做鼓吹,告白词我都想好了:伴计脑残,老板疯了,谭记医馆吐血大甩卖,一碗汤药只要五两银子,喝了清热解毒,去寒消暑,包管你有德的缺德,没德的更缺德!”
小厮听得脸儿都白了,这些话如果传开了,谁还敢来看病啊?要把官府的人招来,补交税金都是轻的,搞不好连铺子也给查封了。以他们家先生的夺目劲儿,一准儿把他推出去顶罪,到时候他可就有嘴说不清了。为了那点儿银子,再把命搭上,就亏大发了。
“你说甚么?”谭大夫没听清楚,斜眼扫过来。
谭大夫回了他一声冷哼,呵欠连连地回后宅补交去了。
叶知秋拿眼扫了扫,只要二两的模样,便坐着没动,“一碗药三两银子就不算黑店了吗?”
他这么早赶来,一方面是想尽快取回凤康的玉佩,另一方面也是想再见叶知秋一面。他特地多带了十两银子,筹办送给她。固然不晓得她和主子之间产生过甚么事情,可他总感觉两人之间有甚么曲解。
谭大夫比他沉得住气,呵呵地笑了两声,“这位爷谈笑了,我们医馆夙来童叟无欺,对来看病的人都一视同仁,又怎会难为她一个妇人?”
面前闪现出叶知秋那张冷嘲热讽的脸,凤康心中的烦躁又有上升的趋势,冲他低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洗墨点了点头,四下扫视一番,没看到叶知秋和虎头,便问道:“那位大嫂走了吗?”
看到玉佩,凤康内心莫名躁郁。沉着神采接了,也不挂回腰上,顺手塞进袖袋里。
小厮有些不平气,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先生不是也扣了人家二两多银子吗?”
小厮被她一句话堵得脸上更红,有些恼羞成怒了,语气又倔强起来,“那也不能让你们白睡,归正钱我已经找给你了,你们从速走,如果迟误了我们的买卖,谨慎我报官!”
“啊?”小厮面露难堪之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