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仗剑踏雪行！”
凤知微嘲笑，缓缓回身看定她。
“叹造物乘除，来生怎续？忆卿初见，有碧玉钏，翠竹箫，掠连波目，莺燕声，逢紫禁劫，大内煞，叹尘凡聚散半世飘萍，早知那破尘网有恨生，且掬就赤忱霜雪，奏起银筝悲长声！”
乱花渐欲诱人眼，但是只要他始终在高处，何畏浮云遮眼？
“观尔谪落彼苍，飞剑西来，龙泉长舞，楼外听雨，凭谁问鹤产生孤单如雪，深帘一抹溶溶月！”
只是，这么一回绝，却也令他窥见了她深沉渺远内心里，一些不肯为他瞥见的心机。
华宫眉触到她目光，脸上笑容有些生硬。
俄然便悲中向来。
凤知微已经负手走回案边，边走边笑道：“我怕你再输一次，羞愤冒死。”
“书能香我不必花！”
这妮子，是终究悲观了么？
“你……”华宫眉倒吸一口长气，怒极反笑，道，“别那么多话，既然你应了，那就来最简朴的对句如何？一炷香，四十句，谁停顿谁输，我倒要看看，凤姐姐如何让我羞愤冒死？”
华宫眉一怔，看凤知微目光那么森凉不耐烦，她觉得要发作，不想竟然是这句，脸上顿时闪现几分挖苦的笑意，正要说话。
不如抛一片痴心，不如抛一片痴心。
“问天数盈虚，去者何如？想君当年，着黄金带，紫罗襕，就白玉杯，灵蛇剑，赏梁园月，洛阳花，笑繁华来去一身清风，谁曾想堕情关无由解，空落得碧血青竹，按得清弦殇一曲。”
“无诗莫邀梅下客！”
“观尔脸孔可爱似菜刀。”
“有曲常聚云中仙！”
短句不成，来长的，华宫眉咬牙。
一句完而彩声如潮，华宫眉退后一步面如死灰，凤知微淡淡斟酒——我可提示你了，皇家水深，还是看开些好。
青烟袅袅，香头微光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