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相。”她和顺一笑，态度恭谦，“魏知才薄学浅，不敢在诸位面前矫饰。”
天盛帝眉心一动，缓慢道：“讲！”
“前太子逆案未毕，再兴战事，有伤百姓安宁之心……”
凤知微瞄了这位老资格的首辅一眼，这位楚王派系的老臣，本来就因为儿子的事和她有过节，现在一个屋子里办公，更是不时到处针对她，恨不得早早将她一脚踢开。
“混账！”天盛帝将一封奏简扔下，恶狠狠的砸在一人脸上，“你出的好主张！”
“越百姓风桀骜，向来不甘臣服，多年来和中原没有战事，早已健忘当年被我天盛摈除出中原的狼狈，却只记得这大好天下被天盛皇朝占去，蠢蠢欲动安闲此中，不驯者，当以威加上，经验必必要给。”
“要互市。”她笑眯眯气死人不偿命的道，“一旦大越臣服，我们还要用力的互市，丝绸、瓷器，药品，粮食，举凡大越没有的，除了兵器，我们都毫不怜惜供应，同时将本地罪民北迁，答应与越国通婚。”
“何有此说？”天盛帝目光一亮。
因为“马市”一策失利，大越仿佛看出了天盛朝廷得空他顾，更加变本加厉，边疆百姓不堪其扰，纷繁向本地逃窜，大量边民涌入本地城镇，给本地治安也带来无数隐患，大越更集结兵马，有大肆入侵之势。
此时天盛帝面色不好，宁弈俄然开口笑道：“父皇无妨听听国士先生定见。”
天盛帝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半晌道：“先退下。”
“化外之民，以怀柔威德镇抚为上……”
秋尚奇悄悄叫苦，却也无处推委，他昂首看了看天盛帝书案前，面色无波为各地奏章写节略的凤知微，无声叹了口气。
他很想推辞任务，但是这战略本就是他本身的，当日魏先生来府拜访，在他书房坐了会，翻了几本书便归去，他清算时在翻开的书上瞥见了前朝大成对于边疆戎族的手腕，心中一动，便有了此策。
皇宫中一丝风也没有，内侍们举着粘杆，谨慎的粘着聒噪不休的知了，以免惊扰了本就表情烦躁的陛下。
内阁首辅姚英皱眉道：“魏知，你绕来绕去，句句都是废话。”
凤知微不动声色，搁下笔站起，悄悄道：“战，又不战。”
“胡说！”这回世人纷繁斥责，“我天盛子民血缘崇高，怎能和化外野民混合！”
“臣办砸了差事。”秋尚奇连连叩首，“戋戋大越，竟敢犯我天盛，请陛下容臣将功赎罪，率我天盛儿郎，让这干傲慢宵小立斩马下，方知我天威不成犯！”
凤知微含笑称谢――故乡伙就是当日青溟书院政论课的胡夫子，固然也是楚王派系，却很少难为她。
天盛帝肝火无处宣泄，全数怪到了当初建议“马市”的秋尚奇身上。
自从宁弈跨进御书房，两人谁也没看谁一眼。
跪着的人满面错愕的抬开端来，是五军都督秋尚奇。
“越说越荒唐！”姚英怫然不悦，斥道，“既然战了，还互市甚么！不趁胜追击，岂不贻误大好战机。”
“与其死死戍守，不如大开边疆。”凤知微道，“秋都督马市的建议，实在方向没错，只是机会不对，大越近年来娇纵怠慢，开马市只会让越国觉得我朝逞强，更涨骄横之心，应先战！以重兵压阵，一战而夺其志，然后，再互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