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年来,一向都有一句催人泪下的话,儿行千里母担忧。在我喝罢了酒,人虽有了九分醉意,但心却腐败,乳母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在心中,清清楚楚,明显白白。
镇子上褴褛的车站里停着一辆褴褛的客车,那恰是当初被易轻荷半路拦下的那辆。车站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度量行李,半睡半醒的搭客。而此中一桌四人,旁若无人吆五喝六打着扑克牌。
我呵呵一笑,摇了点头,说:“自畴前年见到乳母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有任何介怀。这两年之以是不想归去,只是舍不得乳母,嗯...另有你。”
乳母见我起床,笑吟吟的看着我,说:“从速去洗脸漱口,我方才叫你白三老爷驾马车送你去镇上。”
沐浴的间隙,大海顺手捉了一条半尺是非的尾巴鲜红的鲤鱼,一手扣着鱼鳃任凭它又蹦又跳,一边对我说:“既然你要走了,今晚叫咱娘再做一个红烧鲤鱼,然后,我们兄弟再开一坛客岁酿的苞米酒,好好喝上一场。”
草草吃了早餐,乳母趁此期间,把那一盆咸鸭蛋包好,取来家里这两年存下的五百多块钱,硬生生塞到我手里。
见些景象,我有些惊奇,细心一瞧那人,五短身材,肥肥胖胖,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穿戴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桌下暴露一双千层底布鞋。
我被拍的有些生疼,侧身避过他的大手,用心咧嘴吸着寒气避开这煽情的话题,说:“轻点,谁受的了你那熊掌。”
那人一手捂着胳膊,连声喊着疼,然后谩骂道:“你他娘的手真黑。”
我一听,险险刹时泪崩,勾着头强忍泪水应了一声,跑出屋洗漱去了。在那一刻,我俄然有一种不肯分开的设法。但是,与如来一别将近四年,却教我怎能不去想他。
拜别总让人不舍,当我和大海坐上白三老爷驾的马车时,乳母站在院子里,一手拄杖,一手握着那串陪了我三年多的念珠,眼含泪光。
我听的眉头一皱,看他走路一摇三晃的模样,才蓦地记起他是谁来——那辆破车的司机。只是,看他此时咬牙切齿的模样,想必一向都记取当年大海打碎他车子的事。
我和大海相视一笑,一起飞奔出了练功房,一边跑一边脱衣服,直往屋前百米开外那山溪不时灌注,水质清澈波光粼粼的鱼塘冲去。
大海一听,一把搂过我的肩膀,重重拍了两下,然后一本端庄的说:“通哥儿,感谢你。”
马车载着我们渐行渐远,车后扬起稀微的灰尘。白三老爷挥着马鞭,高喝一声‘嘚儿驾’,拖车的马儿顿时四蹄翻飞,跑的更加欢畅。
目睹如此,我顿时动容落泪,拉着她的手,说:“娘,我包管会尽快赶返来。这里,才是我的家。”
乳母握着念珠,不住点头,然后拿拐杖敲着大海的脑袋说:“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帮我们家通哥儿提行李,然后送到CD去。”
单看那身中山装,以及仿巨人的发型,到是正气实足。只是再看他那疲懒的小眼神,白白滑滑似剥壳鸡蛋的面皮,另有因为呼喊而充满汗珠的蹋鼻梁,活脱脱一文艺作品里塑造的汉奸形象。
大海微微一愣,随即笑的更加光辉,“以往看你老是沉默寡言,我还觉得你就是清冷的性子,没想到你也会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