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离魂。”
禾棠站起来,陪他一起回宅子里。
“说得仿佛你能管我甚么一样……”禾棠嘀咕,持续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玉轮,“穿戴个破嫁衣在山头蹲了一个多月了,人都要发霉了。”
杨锦书站在门口无法地指着屋子里的小小一只:“发楞呢。”
“等等,我想起一个事……”禾棠回身趴在地上打量杨锦书,“我如何记得你隔段时候就换衣服啊……为甚么你身上穿的不是你棺材里穿的那套?”
他想了想,把笛子一横,放慢了速率,奏了一曲。
“比如?”
杨锦书低头看他:“打发时候。”
禾棠看不过他将萤火虫如此调戏,老是伸着胳膊把他写了一半的字打散。
禾棠躺在草地上晒玉轮,杨锦书倚着树干坐着,时不时伸手用神通捉一些萤火虫合在半空写字。
他如许坐在地上,低眉吹笛的姿势和缓了肩膀不敷宽的缺点,那张脸的病色在融融月色下也看不清楚,斜斜看畴昔,很有几分隽雅公子的味道。
杨锦书早就发觉了陌生游魂的靠近,却没有停下来,吹奏好久,仿佛永久不知倦怠。直至天气将明,杨锦书才收了笛子,悄悄看着那些游魂散去。
施天宁一进门便催问:“来打牌啦,人呢?”
“那是我勉强责备!”禾棠哼道,“等我能跑回县上把那臭婆娘清算了,我才不认你。”
“你要先学会织梦。”
“我急也没用啊,碰上你这么个慢性子徒弟……”禾棠嘀咕着,趴在他大腿上晃腿,“好无聊啊……晒玉轮好无聊……”
“那如果梦境太出色了,人会不会陷在梦里出不来?”
“这有甚么。”施天宁一脸无谓地走出来把禾棠拎起来,以过来人的语气经验道,“小鬼,你该光荣本身三魂七魄都在,不然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杨锦书再次将竹笛拿出来,吹了首新曲子,曲调委宛婉转,透着模糊的哀伤,竟引来四周浪荡的很多游魂,远远围着他们悄悄地听。
禾棠翻白眼:“该死单身。”
杨锦书无法:“你做甚么?”
“怪不得……”禾棠看着垂垂散去的游魂,也有些心疼,“他们想归去,也不晓得回那里去。”
“会变成傻子?太可骇了!”
杨锦书黯然:“哪有女人情愿嫁给一个随时会咽气的人?”
“有啊,你长得这么都雅,你家这么有钱,必定有女人情愿嫁进杨家的。”
“那是因为梦境留下的印象太深切,足以令他在醒来后仍然保存着影象。”
“那首曲子很好听,叫甚么?”
禾棠听完,表情更烦闷了:“就没有结局好些的?”
杨锦书有种不妙的预感:“你先跳给我看。”
杨锦书听懂了歌词,但是禾棠的唱法实在是……太粗暴了。
杨锦书是典范的书香世家后辈,死了也一股狷介的书白痴劲儿,性子温吞吞的,和施天宁相处了那么多年也没学会一句脏话。他五官清隽,端倪疏朗,身材颀长,但是因自小体弱多病,皮肤白中泛青,肩膀微缩,不敷矗立,看上去一副病痨鬼的模样。
“莫非另有别的挑选?”
杨锦书禁不住他这么闹,忙不迭承诺:“好好好……你别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