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雯轻声一叹,手掌覆挡住她冰冷的小手:“若离,你应当明白,他是帝王,不成能只要你一个女人。他能给你的,他都已经极力给了,但是‘独一’这两个字太重,他给不起。”
她抬手从罐中捏起一颗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之上。
她晓得他要做甚么,却有力禁止。
这段纠葛了数年的豪情,或许会以有始无终而闭幕,终究还要看他们本身的造化。
他让半斤将药说成落子汤,一来怕她有太多顾虑,不肯意为他生儿育女,二来,也是想摸索一下她的情意。
半斤身后跟从着一干侍女:“娘娘,公主来了。”
安笙抬眼望去,只见一袭明黄由远及近而来。她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不急不缓的持续捏子落在棋盘。
话落,她便自顾沿着石径向御花圃外走去。
半斤端着药碗,徐行退了出去,并见机的合起了殿门。
最后还是她忍不住回身,却毫无前兆的迎视上他通俗的墨眸,他一向看着她,目光凝重而幽沉。
安笙微拧眉心,而她尚未开口,却听身侧半斤冷声道:“惜嫔不要得寸进尺,娘娘的莞宁宫岂是你说进便能进的,别忘了,尊卑有别。”
整整一个午后,两人说了很多,天南地北,却绝口不提王良。
安笙的内心却因他这句话一喜,可还是不明白他去寿安宫做甚么?但也没问。
“没甚么,只是想起一些好久之前的事。”安笙随口回道。
君雯非常见机的开口说道:“天气不早了,我也该辞职。”
安笙嘲弄一笑,开口道:“长夜漫漫,后宫嫔妃都是如此度过的吗?当真是深宫闺怨呢。”
被人扰了兴趣,安笙也没了赏雪的表情,淡声开口道:“半斤,气候寒凉,我们回宫吧。”
君修冥朗笑,半拥安笙入怀:“看来贤妃是不喜好这些东西,朕让外务府他日再送些过来。”
君修冥双臂缠在她腰间,看着她的时候,凤眸中含着和顺的邪美,柔声问道:“苦吗?”
安笙清冷的眸光淡淡散落在药汤上,唇角扬起一弯讽刺的笑,从半斤手中接过药碗,抬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安笙抿唇,若不成闻的点了下头。
昨日此时,鸳鸯与她普通,不过也是个卑贱的奴婢罢了,她委曲的咬着唇。
而站于她身侧的半斤却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该唤作惜嫔了。”
入夜后,一样的药再次被送来。
“嗯。”安笙无波无澜的应着,从他怀中坐起,接过半斤递来的汤药,腥苦的味道让她几预作呕。
“若离,你可用心一些,下一盘,本公主可要赌你身上这件水袖罗衫裙了。”君雯玩味而笑,指尖点了点她身上的湖水绿裙衫。
安笙淡声回了句:“出去吧。”
她忽而出声打断他的话,再次背转过身:“臣妾累了。”
只是恰好有人不见机的突破了这片安好。
她嘲笑着,低哼一声,又道:“尊卑有别这几个字,倒是本宫该提示你才是。本宫好歹是皇上册封的惜嫔娘娘,还伦不到一个低.贱的奴婢来怒斥。”
鸳鸯不甘的抿唇,却没法不平软,只能不甘不肯的俯身一拜:“臣妾在理,望娘娘教诲。”
君雯低笑问道:“如何,贤妃娘娘是不欢迎本宫吗?”
她话刚出口,便悔怨了,她明显是来责备安如离无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