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看了狄杰一眼,展颜一笑道:“李落记得。”
李落启颜道:“玄楼先向叔父请坦白之罪。”微微一顿,接道:“大营当中,叔父可看出有甚么非常之处?”
李落猛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燃烧,起兵鹰愁峡。”
狄杰明白沈向东话外之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着李落,没有说话。李落提气喝道:“立坛,斩羌行之,祭我大甘英魂,雄师休整,三今后起兵鹰愁峡。”
“与君联袂,不愁前路;兵戈战定,万里同归。”李落喃喃细语道。
看着数丈高的城墙,军中诸将都舒展眉头。如果强攻,西戎残军已成惊弓之鸟,倒有很多掌控攻陷鹰愁峡,只是鹰愁峡本是天险,大甘先代边戍守将多有补葺,现在城高壁厚,纵兵强攻,死伤必重。幸亏李落并未令雄师强攻,大甘重兵安营扎寨,虎视眈眈。
“遵令。”大甘将士齐声高呼,羌行之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问起二子存亡。
李落一脸平平,只是更显深沉,见羌行之出言扣问,微微点了一下头。
“非常?”狄杰惊诧,苦思半响,实是想不出那里分歧平常,茫然摇了点头。
李落一笑道:“玄楼多少猜到几分。”
狄杰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与本身相仿,却似老过本身十岁的敌手,心中不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意,眼中杀气垂垂消逝,微微感喟道:“这辈子恐怕我们是成不了朋友了。”
狄杰大喝一声,冲散了闷气,双眼精光暴闪,朗声说道:“成王败寇,当年你杀我大甘将士,该想到会有明天的了局,现在说这等话,但是要告饶不成?”
李落见羌行之似是肺腑之言,但如此推许,不免狄杰麾下将领心生不满,轻咳一声,沈向东知机插言道:“狄帅,李将军,狄州战事未了,临夏城还在回蒙手中,我军早作筹算为上。”
阵前将士只觉莫名的一股哀伤涌上心头,挥之不去,虽说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但看着羌行之这般模样,只不过是一个迟暮的白叟,也和本身普通有血有肉,想着故里,念着亲人。
气候转热,军中无日月,李落屈指一算,分开卓城差未几已近一年,久在虎帐疆场,也未曾得来闲暇工夫,看看西府的树叶牧草,绿到甚么模样了。
再有几日,目睹七月将至,狄杰终是按耐不住,寻到李落,李落见狄杰入帐,忙放动手中书册,起家一礼道:“叔父,请坐。”待狄杰入坐,李落命倪青端上一杯茶,狄杰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道:“玄楼,你该晓得我为何而来。”
三今后,凌晨。
将士齐齐上马,雄师朝着鹰愁峡奔驰而去,身后祭坛不过几刻便没入了熊熊烈火当中。
羌行之点头道:“狄杰,莫要藐视了我羌行之,我没死在疆场,只不过想看看大甘的少年将军是多么人物,存亡天命,羌某早已不放在心上。”
六月二十二。
狄杰放下茶杯,也不虚套,开门见山道:“鹰愁峡虽说险要,但也并非毫无马脚,我军兵多将广,如果日夜强攻,再遣技艺高强的将士攀过绝峰,里应外合,有很大机遇破开鹰愁峡。”
李落也不再讳饰,直言道:“迟立。”
羌行之眼色一暗,混浑沌沌,苦笑道:“是啊,做不了朋友了。”俄然一声长叹,降落呢喃道:“我也有五年没有归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