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寺人在他进宫门前便大声禀告了,守在寝殿门外的宫女为他掀起还未撤去的阻冬寒幕帘,寝殿内的宫人见他前来皆跪下施礼。他拂起袖袍呵退一干宫人,便自发坐于阮太后凤榻一侧,眸光若苍鹰般看了一眼阮太后直言道:“小天子这一关是过了!现在这绊脚石便是立灵鸢为后的圣旨要如何颁下朝堂,令墨凡不加禁止!”
“我也弄不明白本日朝堂上的事,皇上现现在虽幼年,却到处透着聪瑞豪气,又听得出来忠告。如何就甘心受制于阮太背工中!”
官员正说着,墨凡技艺健旺的大步跨了出去,他面庞沧桑中透着驰骋疆场的豪气。不言一语,只拂袖坐落这极其简朴的行动,已令坐于他下位的一干官员心生敬意。
阮重面色有些难堪,他亦面带不悦的起家,恭手向阮太后施礼道:“微臣阮重见过太后!”而后又自发坐回原处。
“阮大司徒现在的野心是益发外露了,这立后的事,怕又要在朝堂引发一场腥风血雨之争!”
待下报酬他奉上茶盅后,他方缓缓道:“我墨家的女儿是不会为后的!若说这后位,大司空宇文相拓之女宇文婠才貌双全·······”
墨凡军中有要务,不在府上,这些聚在厅堂的官员群龙无首,你一言我一语的便闲谈起本日朝堂上煜煊怒叱墨凡一事。
到了长命宫中,宫人们已掌起了宫灯,油纸糊的大灯笼散出昏沉之气,照在阮重苦衷重重的神情上透出庄严。
阮重听闻阮太后传回府上的动静,顾不得夕照昏沉,马上进了宫中。他灰缎袖袍在宫道上来回甩着,拂过一干向他膜拜施礼的宫人项首,面上的忧色在红霞的映托下更加红通。
先帝情义,至高皇权,阮太后难以衡量。只得在任由阮重为阮家揽权的同时,又管束着他篡位的脚步。
烛台下,阮太后微蹋的身影影挡去春日寒光,影怯灯孤,她失神的念着“蘅芜”。她闺名本不是蘅芜,只因从小自知姿色平平、没法以色动听,便倾慕研读诗书礼节,服膺贤人之言以端方本身言行,成了闻名帝都的才女。其父阮愚隐见她女子身却心明朝政国事,在她嫁于兆洛王魏天佑那一日为她改名为蘅芜,魏天佑也只在结婚初唤过她“蘅芜”。自从她做了王妃,又成了皇后,现在又尊为太后,这蘅芜二字便再未有人唤过她。
注:蘅芜,花两性,稀单性或中性,极少雌雄异株。阮愚隐之以是给阮太后易闺名为蘅芜,是赞她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治国之才气。
“蘅芜,你豆蔻韶华便伴朕摆布。端庄贤淑,明礼知义,洞悉朝堂之风向令朕自愧不如,朕未曾一次叹过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现在倒是不知天命存留几时。你与李昭仪非论那个诞下太子,朕特许你垂帘听政之权,若天不佑朕,朕赦你凰易凤之罪!王兄子孙如有聪瑞之辈,定要保大魏国万世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