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围棋一样,有个术语,叫做‘倒脱靴’。
崇祯从书案上拿起一封奏折,苦笑道:“王枫奏折里说,攘外必先安内。他要在山西行专断之事,绝无异心等等。实在,就是怕朕猜忌他,让他做事放不开手脚。此人啊……”
“至于平叛……”王枫盯着程朗羽的眼睛:“你行,你上啊!”
“王枫在山西做的,就是拿回这些本该属于朝廷,却被王爷们占有的好处。从大要上看起来,王枫仿佛大逆不道,是在对大明的士大夫们开刀。实在,再看看,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辽饷每年都要挖空国库,即便如此也不能安定辽东。反贼们到处残虐,如果风调雨顺,朝廷还能收上一些赋税,可被反贼们这么年年闹,不但这些处所的赋税完整没有,朝廷还要调兵遣将,投入庞大的军费,用于平叛。”
崇祯淡淡的说道:“朕赐赉他尚方宝剑,准他先斩后奏。已经是死力支撑了,现在又御笔亲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满朝文武谁有这等恩宠?可朕已经能猜到,过不几日,山西官员就要在朝堂对王枫开战。他不在北都城,统统烽火都得朕替他挡着。天下士林是一家,朕都不晓得是不是能挡得住。”
蒙前人有探马赤军,汉军,新附军。清军有无数投降的明将,有三藩冲杀在前。
王枫背负双手,缓缓踱步:“在收回布告以后,本官就已经上奏圣上,把本官的企图一五一十说得很清楚。皇上也很谅解,就在明天夜里,八百里加急已经送来皇上的批阅。皇上圣谕,叫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要能够一鼓作气处理闯逆,就算把全部山西翻个底朝天都行”
“臣妾查过宗人,现在应有三十余万人了。”
实在,周皇后十五岁成为信王妃,以后入宫为天下之母。她本就是很有见地的一个女人,她晓得王枫在山西做的那些事会形成甚么样的结果,也晓得崇祯担忧的是甚么。只是,这些话,不太好开口说。
“如果你的山西老乡们想在朝堂说些甚么,还是省点口水的好。”
崇祯点头道:“朕真的寝食难安。”
看着程朗羽跌跌撞撞分开,王枫不觉有些欢乐。天下乱局已成,虎视眈眈的满清,连缀不断的叛逆,死也不肯放弃好处的士大夫,另有穷途末路的皇族。
劳累了一天的崇祯,悄悄的看着铜镜,模糊看到鬓角的斑白。周皇后徐行走到他的身后:“皇上,歇息半晌吧。”
王枫挥了挥手:“去吧。”
“危言耸听!”崇祯气愤挥袖。
周皇后接着说道:“闯逆等反贼就是要命的疮了。他们此起彼伏,几次无常,招安过转眼就叛变了。每次打得他们几近就要全军淹没,可过不了多久就再度阵容浩大。王枫说攘外必先安内,是有事理的。陛下必然要尽力支撑。”
“臣妾晓得,王枫这一刀就是想看看皇上的态度。如果皇上默许,下一刀必定砍向山西的郡王亲王们。如果皇上死力反对,臣妾觉得,王枫也会很快罢手,不过,到当时,即便王枫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像之前的孙督师那样,剿闯逆,而不能肃除。”
程朗羽神情尴尬,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王枫目光禁止:“减负,并不是让人颗粒无收,现在危急迫在眉睫,还心心念念着自家的收成财产,那太目光短浅了。本官晓得你在山西人面很广,这番苦心,还得你多多为本官辩白。本官感觉,山西战时,地租之类的,减三成。这应当是方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