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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詹事府的少詹事吴伟业。这位江南的大才子,二十二岁就中了进士,接着任翰林院编修、庶吉人,是崇祯驾前最有望进内阁的延臣之一,是以固然他年青,比拟这几位廷臣官职也不算高,但都想听听他的定见。
吴伟业这才把茶碗放下了,环顾了一眼,“各位同僚,鄙人早已决定了,此事不必多谈。”
“去与不去”和“如何去”成了他们明天的议题。
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世人讶然地看向吴伟业,面面相觑。
“哦,骏私有高见,无妨说来听听。”
“骏公,你倒是说话呀?”
“郑同知被射了一箭,传闻还是人家部下包涵了,不然郑将军命就没了,那但是皇上御笔亲点的锦衣卫都批示同知啊,三品大员,御赐飞鱼服,佩带绣春刀,此后不但要看马家父子的神采,还得靠感念人家的不杀之恩才气保命啊,呜呼,哀思是也!”
再就中史可法,别看前者这位史公因言开罪,官降一级,罚俸两年,但他仍然在写折子,他上疏规戒弊端,要求皇上革故更始。
但是他们并不欢畅,不是因为马士英娶第十九房姨太太不是丧事,也不是因为马家变相搂银子令他们恶感,这几位廷臣固然称不上是清正廉官,但起码都不是奸邪佞臣,这些人在南明这套带领班子中算是少有的清流了,也称得上残明的脊梁。
这一天,东阁大学士姜日广,左都御使刘宗周,户部尚书高鸿图,吏部尚书黄道周,理部事的张慎言,兵科给事中左懋第,户科给事中瞿式耜,礼部仪制司主事黄端伯,詹事府少詹事吴伟业等几个内阁言官凑到了一起,他们手里都有一张总督府马士英派人送来的大红喜贴。
“马府之邀鄙人天然是不会去,要去也等不到现在,别的詹事府鄙人不肯呆了,今晚就拟折子向陛下请辞。各位吴某先告别了。”吴伟业言毕,起家拱手一礼回身就走。
这几个廷臣牢骚满腹,扼腕感喟,独占一小我没说话,悄悄地品着香茗,置出身外,仿佛面前的事与其完整无关一样。
吴伟业抱拳道:“阁老言过了,门生不学无术,胸无弘愿,不思进取,岂敢与各位泰山北斗相提并论乎?”
这一天,朱由崧正在批阅奏章。从第一次早朝以后,朱由崧开端正式亲政了,再精确一点说,他是在洗濯东厂以后开端亲笔批阅奏章的。
左都御使刘宗周过来插话,“阁老还没看出来吗?骏公是对当今皇上绝望了,奸臣弄权,皇上脆弱,内忧内乱,国将不国,长此以往,可叹我大明三百年基业就要完了……亡国之官,不做也罢!骏公,我们一起向陛下请辞。”左都御史刘宗周说得冲动,老脸都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