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劝道:“徐、豫之兵,练习未熟。荆、扬之兵,又不耐苦寒。部属觉得,主公可秣马厉兵,待来年开春,再兴北伐之师。”

糜贞游移道:“侯爷所言当真?”

卫旋笑道:“人各有志,不成勉强,孤与汝二位兄长可没有私怨。”

卫旋见四州安宁,又有些按捺不住,堆积众将计议道:“秋收已过,孤欲发兵北伐,诸位觉得如何?”

贾诩进言道:“交州兵马无多,克之不难。只是岭南之地多瘴气,恐致全军水土不平。”

见她惶恐不安,卫旋嘲笑道:“这么说,你是想把孤这水池给填了?”

糜贞只觉心中呯呯乱跳,忙不迭地“嗯”了一声,统统都已尽在不言中。至此,卫旋的后宅又多了一个女人。

初平元年十月初三,卫旋点齐五万精兵,南下攻取交州。同时,卫旋又命令,凡荆、扬、徐、豫四州之汉人百姓,如果情愿移居交趾、九真、日南三郡,皆可获田百亩,赏占族女子多少。

卫旋一愣,沉声道:“此话当真?”

糜贞手一松,一把小小的石子掉落在地,颤栗道:“奴婢实是以石投水,并不知侯爷在此,求侯爷饶了奴婢性命吧!”

糜贞心中最后一道桎梏终究去了,不由长叹道:“看来,奴婢真的不该记恨侯爷。”

卫旋纵身一跃,已经来到糜贞面前,佯怒道:“大胆贱婢,竟敢以石投孤,欲为汝兄报仇吗!”

糜贞沉默无语,内心却越加松动,这番对话已经给了她屈就于卫旋的来由。

卫旋看到她的反应,不由神采一沉,冷冷地说道:“贱婢莫非有了私交!”

这么小的石子,以糜贞的力量,即便用了弹弓也很难伤得了人,说她想以此替兄报仇,实在有些牵强了。卫旋也猜到糜贞不是用心所为,不过是恐吓恐吓她罢了。

糜贞俄然满脸羞红,嗫嚅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不!”糜贞仓猝道,“奴婢既已失身于侯爷,便是侯爷之人,怎敢再有私交。”

卫旋正色道:“糜芳乃是贪恐怕死的几次小人,本日虽降,明日必反,终会拖累我军将士。孤身为全军之主,又岂能为他所惑,而致众军于险境!”

卫旋深知,只要让交趾三郡的汉人占有大多数,占族人才掀不刮风波。但是汉人骨子里却有故乡难离的情结,呼应者不过万人。

在州牧府中,只要两个女人跟卫旋白日做过那种事,一个是冯香奴,一个就是糜贞。冯香奴做过卫旋的贴身丫环,而糜贞现在还是甘梅的丫环。既是丫环,便连人身自在都没有,还期望甚么庄严,只好任人摆布。可白日也就算了,这还是在花圃中,叫糜贞如何抹得开脸面?

而这些只是卫旋才调的冰山一角,她体味得越多,越明白卫旋的不简朴。在她心中,杀兄亡家之仇已经垂垂淡了,她乃至在梦中巴望再次获得卫旋的爱抚。但是,仇恨再淡也是仇恨,这成了她迈不畴昔的一道坎。梦醒以后,她更加沉闷,常常在后花圃中漫无目标地投扔石子,不想明天扔到了卫旋头上。

糜贞刚才是情急之下才透露真情,现在顿觉惭愧。但话已出口,却收不返来,她干脆大了胆量,感喟道:“侯爷如果不杀奴婢两位哥哥,那该多好。”

卫旋想了想,感觉郭嘉说的也有事理,便点头道:“孤闻交州刺史张津为其部下区景所害。既然北方苦寒,孤便趁此机遇南向而取交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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