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啸虎的神采又阴沉了数分,将手中利斧轮开,忽而哈哈大笑道:“本来只想得了琼花碎玉剑法贡献至公子,现在若能抓了杨琼的爱徒,想必至公子必然更加高兴。”
何晏之紧紧握住佩剑,手心微微发汗,心中更是模糊不安。他固然混迹江湖多年,但毕竟只是一个下九流的伶人,暮年不过是唱戏卖艺,与这些武林中人并无来往。现在固然有了一点微末的工夫,却也算不上名号,对于钱六如许的小贼当然绰绰不足,但真正赶上了强手,只怕要亏损。更何况,身边另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墨客,而来人身份不明,更勿论此人身后是否另有伏兵,如此危急重重,实在超乎他的预感。
何晏之见这陆啸虎声色虽厉,却迟迟不行动,内心便知此人与他一样,都是摸不准敌手的气力,故而不敢等闲脱手,又听他左一个“至公子”,右一个“至公子”,天然也是同他一样,想用这个“至公子”来唬住敌手。
那钱六可急坏了,大声唤道:“公子爷!俺的祖宗!您要走,也请把解药留下呀!”
何晏之只是看着陆啸虎嘲笑道:“三当家的,口说无凭,我们不如去大当家面前说说清楚,如此,再好不过了。”
陆啸虎内心也发了急,快步追了上去,倒身便拜:“至公子!是陆啸虎冒昧了。但是,不知者不罪,还请至公子留步。”
何晏之怕他有诈,道:“那你去把他叫出来,连带着东西也一并拿出来。我们在此处等你。”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还没等那钱六反应过来,便在他口里塞了一粒药丸,挑眉道,“这是本门秘制的□□,你如果敢耍心眼跑了,只怕活不过三十六个时候。”
何晏之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内心蓦地一惊,此人话里话外的这个至公子,莫非就是沈碧秋?
何晏之转头道:“你们明日亲身到沈园来取便可。本公子出门从不带解药。”
陆啸虎紧抿了下唇,握着兵器的手却垂垂有些送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仰天长叹一声,哀声道:“至公子不肯信赖我,小人多说也偶然,但是,此事乃是小人一人之误,还望至公子不要迁怒我大哥和众位兄弟。”他言罢,将手中利斧甩在地上,拔出腰间短刀,对准自已的心口,“至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陆啸虎情愿自裁,唯求公子放过青松岭。”
何晏之不由一笑,这个陆啸虎只怕是狐假虎威,底子没有见过沈碧秋,不然,看到本身怎还会如此大言不惭?他因而抬头哈哈大笑起来:“三当家,你同沈至公子很熟?”
何晏之正色道:“本公子便是沈碧秋。”
何晏之眸光一沉,拿过来一看,神采却变了:“我那是好端端的一本剑谱,乃是本公子花了多少心血从杨琼处得来的。怎的就只剩下了封面和封底!”他厉声道,“陆啸虎!你倒说说,这中间的剑谱到底去那里了?”
何晏之语气虽重,心却突突跳个不断,恐怕这场戏演得不敷逼真,更何况他连青松岭的老迈姓字名谁都不晓得,不过是豁出去信口雌黄罢了。
陆啸虎愣道:“你是九阳宫的人?”
陆啸虎赶紧将怀中一个叠处所刚正正的小布包拿出来,举过甚顶:“至公子的东西,我们岂敢觊觎?本来也是看到这封面和封底,想再寻到中间的剑法,好贡献至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