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龙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对何晏之的佩服之情更甚,冲动地倒身便拜:“恩公!恩公三番五次救小生于水火,拯救之恩,无觉得报!”
因为长年练戏的原因,何晏之的眼神本就极好,现在有有了些内力,目光更加灵敏了些。他扫视了一圈,却涓滴不见动静,正在迷惑,却听耳畔有几纤细的扣动括机的声响。他一个闪身避开,公然右边一株树梢上连发三枚钢针,齐齐钉在何晏之身侧。
柳梦龙一颤抖,又看看何晏之,道:“无妨。我本身……还走得动。”他摇摇摆晃地向前走了几步,俯下身去清算散落于地书箧。钱六眼疾手快,将那一本本七零八落的册本全数捡起,恭恭敬敬地递给柳梦龙。
钱六道:“公子这么轻,那里会背不动?”一想又感觉不当,干干笑道,“俺皮糙肉厚,这点力量活,实在不在话下。”
朦昏黄胧中,他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响声。他一个激灵,抓起枕边的佩剑,便从床上一跃而起。只见一道黑影倏忽跳出窗外,疾走而去。
钱六点点头:“恰是公子爷和阿谁墨客在酒楼用饭时,才被我们兄弟盯上的。”
柳梦龙只感觉本身头晕脑胀,面前这个矮个的贼人却还记得,恰是方才劫夺本身财帛的强盗之一,不由心不足悸地发展了两步。转过脸去又见何晏之正面沉似水地盯着那贼人,心中垂垂明白了过来:约莫又是何晏之逮住了那两个强盗,赶来救了本身性命。
何晏之怒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你们把他绑了扔在野林子里,不就是要他的性命吗?”
那钱六恐怕何晏之起火,连滚带爬来到柳梦龙跟前,涕泪横流道:“公……公子,是小人鬼迷心窍,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有眼无珠,对公子动手,公子您看在小人不是正犯的份上,就饶过俺这一回吧!”
何晏之在一旁道:“柳兄,有我在,你不必惊骇。功德做到底,本日我必然把你安然护送出随州地界便是。”他拿剑柄拍拍钱六的肩,“如此,便辛苦你了。”他又一笑,“如果耍甚么花腔,谨慎刀剑无眼哪。”
何晏之叹了口气,挥剑堵截了柳梦龙身上的绳索,又一把扯掉墨客嘴里的布团,将他扶起来,道:“柳兄,你可还好?”
钱六不住叩首:“豪杰饶命!豪杰饶命啊!主张不是俺出的,打人绑人的也不是俺。小人所言句句失实,豪杰你必然要信赖俺!”
二人又跑出了四五里路,那小贼明显已经体力不支,一拐进入了官道边的野林子。林中树木高大,黑漆漆的一片,何晏之内心一凛,放慢了脚步,他深思此地偏僻,难防有诈,但一想到那封面上杨琼的笔迹,实在不想就此干休,便拔剑出鞘,提着剑,屏了气,一跃跳到了近旁的一株古木上。
柳梦龙浑身颤抖着,他被捆了几个时候,又冷又饿,又怒又惊,已经双目无神,两唇发紫,神采惨白至极,两条腿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几近不能站立。
何晏之心中嘲笑:这便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若不脱手,我还找不准你的藏身之处。闪身避过的同时,他已长剑脱手,身形一跃,刹时发力,便将右边那株古木拦腰截断。树冠垂地,收回惊天巨响。那黑衣小贼也随之跌落于地,正欲起家再跑,何晏之已飞身到他跟前,一剑削落了那小贼的发髻,厉声道:“胆敢偷小爷的东西,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