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顺手拿起一把香檀木制的折扇,悄悄翻开,摆荡轻风,非常得意。固然与这寒夏季候不很应景,但却实在显出他的翩翩风韵来,果然是应了那句俚语: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何晏之还将来得及答话,只感觉那侍女柔荑般的手悄悄拂过本身的脸庞,谨慎翼翼地擦拭,那汗巾上熏了香,丝丝入鼻,沁民气脾。他微微有些猎奇,问道:“这是甚么香?”
何晏之听了结不觉得然。
领头的是个小个子的中年人,留着一缕山羊胡,起家朝何晏之拱手一笑:“公子爷,小人姓方,庄子里的人都唤我方老五。奉少庄主之名,前来服侍公子换衣梳洗的。”他朝身后一摆手,七八个侍女鱼贯上前,在何晏之面站了一排,顷刻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叫人看了目炫狼籍。她们的手中捧着各色衣物,齐齐朝何晏之屈膝施礼:“公子请换衣。”
何晏之叹了一口气,顺手拿了一件青色的袍子,淡淡道:“清爽些就好,甚么金边银边的,不感觉晃眼睛吗?”
何晏之不动声色地穿戴整齐,笑道:“少庄主真是太客气了,能获得少庄主的青睐,何某真是三生有幸!”他环顾了那些主子们手中捧着的衣物、饰品、器具,脸上暴露极其镇静的神情,“少庄主是要把这些都送给鄙人?甚好甚好!如此鄙人也就不客气了,十足放到我屋里吧。”
何晏之皱起眉头,脑海中刹时想起九阳宫里那一柜子闪瞎了眼睛红色长袍,立即摆手道:“我不喜好白衣服,太倒霉了,拿走拿走。”
那采绿道:“公子的私事奴婢不敢置喙,只要公子在庄中一日,奴婢便要经心折侍一日。”她从中拿了一件红色嵌着金线的外袍,恭敬道,“公子穿这件如何?这是我家至公子最喜好的款式,由西湖绣坊包春娘亲制,乃是江南道每年必进的贡品,官方能拿到的极少,只比贡品少绣三股金线。这件外袍可在日光下显出分歧的暗纹,非常可贵,公子穿在身上天然玉树临风,风骚萧洒。”
采绿道:“至公子是个风雅之人,琴棋书画、衣冠文物件件精通,长年深居简出,极少与人来往。”她又笑道,“我家公子常日里狷介得很,极少待人这般热忱,约莫是感觉公子与他长得神似,尤其与众分歧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