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调转车头,缓慢往前行驶,两旁是官兵整齐齐截的法度。谢婉芝坐在车中,仿佛刚才的存亡一线并未曾产生过普通,只是神闲气定地吸着烟管:“不错,也只是思疑罢了。”她微闭了双目,“但是,我光阴未几,只能搏命一搏。沈眉和他的儿子,总叫人感觉奇特,奇特的态度,奇特的举止,奇特的言谈……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是,常常过犹不及,决计为之的假装总不免心生疑窦。”
谢婉芝了然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公然是刘南图么?”
她吐出几口烟圈,呵呵笑道:“沈眉忘了,向来欲加上罪,何患无辞?我说他有罪,他便是有罪。他是民,我是官,任他有七窍小巧心,在这江南地界,此时此地,天时、天时、人和,他又怎翻出我谢婉芝的手掌?”
谢婉芝摇点头:“你们来得恰是时候。”她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朱七身上,“把此人押下去,严加拷问。”
她的话音未落,一柄钢刀已经直直插入马车的车厢,刀锋正对准她的鼻尖。车别传来一声阴冷的笑意:“谢大人出来吧,你已经是瓮中之鳖,何必还躲着不肯见人呢。”
那些官兵也都住了手,上来施礼,跪倒一片,为首的管带恭声道:“部属有失,叫大人吃惊了。”
叶云舒非常惊奇:“恩师?”
那黑衣人眼露凶光:“谢大人,向来祸从口出,话可不能胡说啊。”
那黑衣人又是一愣,随即收了钢刀,抱腕道:“如此,鄙人定会复命。”言毕,望空吹了一记口哨,剩下的十几人,紧紧围作一团,且战且退,倏忽间从西北角的缺口退散而去。
谢婉芝神采微微一变,上前按住叶云舒的手,抬高声音道:“我不知本身是否另有活路,你尽管本身逃命便是。”叶云舒欲待回绝,谢婉芝却表示她不要出声,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另有一事拜托,你仔谛听着。沈眉之子说其母乃是苏小环,我甚为思疑。此事太高耸、太分歧道理,苏小环爱欧阳长雄甚深,脾气极烈,毫不会再醮别人。何况那沈碧秋同苏小环长得没有分毫类似之处,连一点故交的影子都没有。我这些年来一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皇宗子他……”
那车夫朱七刹时面如土色,叩首如捣蒜,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您就看在老朱我为您勤勤奋恳赶了十余年马车的份上,给我留一条活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