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燃烧的那一刻,他把面前颤抖不已的身躯抱在怀里,华筝没有摆脱,亦没有共同,只是不住地颤抖。她先前被握住的那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完颜康轻掰了两下后就放弃了,只是用手掌全部儿覆上去,另一手则悄悄抚着她的后背,低喃道,“别怕。”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如果是旁人,仅以此一幕,便能够毫不踌躇的得而诛之。但是那凶手毕竟是他的师父,违逆师父乃至弑师,在这江湖的道义看法中,其罪过的程度要重于滥杀。而在这类景象里,除了求她改过,逼她发誓,再不济也只能割袍断义,别无他法。
能不借外力爬到这假山顶,又能在锋利的石棱上站立稳,可见这两人的技艺已经小成。
“别看,甚么都没有。”完颜康用另一只手蒙上她的眼睛,感遭到她睫毛在手里悄悄刷了两下,便停止不动了,手心的痒却一起爬到内心,不知是顺着血管还是经脉。
那女孩哭叫道,“我不要找师公,我要找大哥哥。”
饶是完颜康向来自认平静,也不免一愣,这是甚么环境,不像是说他掉进地洞不见以后的事,倒像是经年累月的寻觅,“傻姑”两字刚想出口,又怕她也有了新名字,只好问道,“你找我做甚么?”
火折掉落前的亮光中,他瞥见华筝的手在颤抖。他不假思考地握住,那只手冰冷彻骨,颤抖如北风枝头的枯叶。
像是被甚么刺激到,落在背后的手,或者是耳边俄然响起的声音,华筝俄然打了个激灵,挣扎起来。完颜康更紧地抱住她,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颤抖终究停歇,仿佛被抽暇了力量,将头靠在他肩头。
滚蛋的圆球撞到了甚么,收回一声轻微的闷响,随即统统又归于沉寂。
完颜康摇点头,“无妨,受了点惊吓吧。”华筝的头仍然压在他肩上,颤栗早已停歇,只剩细不成察的呼吸掠过他胸膛。他将她抱紧了些,跳下假山,稳稳落在覆了一层薄雪的石径上,问道,“如何样?还好吧?”
身后是一条阴暗的通道,火光将他恍惚的影子拉长到了隧道绝顶,跟着火光的腾跃摇摆变幻。暗影与暗光的飞速交叉中,他瞥见了空中。
完颜康也忍不住转头,看向身后。
完颜康渐渐蹲下身,他用脚尖探到地上另有几个圆球,空中仿佛有股磁力吸引着他的手指,他鬼使神差地将比来的一个圆球捡起,那颗圆球触在手里是冰冷的,坚固的,形状并不法则,独一圆整的那一面上有几个细细的刚好包容手指的洞。
完颜康感遭到华筝衣角带起的风悄悄拂过脸颊,“落地这么稳,都不给我个机遇扶一下。”
完颜康感遭到心脏在抽紧,他见过华筝严峻胆怯,也见过她暴跳如雷,却向来没见过她如此悲观无助。他想看她面孔上的神采,但华筝没有昂首,只是扭头去看方才落在他们身边不远的小意,只见小意还是皱眉,面带不满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完颜康这才看清他面庞,内心格登一下,这个少年便是当日华筝一意孤行从烟花地救出来的小意,他身形虽未长成,但身姿矗立,端倪清俊,毫无当年的扭捏举止。只见他眉间微皱,微带不悦,指着他怀里的华筝,“姐姐如何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