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晓得黄药师脾气离经叛道,便答,“只要两心相许情义相通,世俗身份又算得了甚么?”
欧阳克一阵含混,想必忘了好多字句,定必然神才背起来,“天之道,损不足而补不敷,是故虚胜实,不敷胜不足……”这些字句完颜康再熟谙不过,可到了前面的练功法门,欧阳克只背出了一成,黄药师道,“短短时候,背出这些,也难为你了。”说完又叫郭靖来。
坟前的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再往两侧,却见得两座小坟,一座碑上书“桃花岛门人曲灵风之墓”,另一座则是“桃花岛门人陈玄风梅超风合冢”。黄药师独立在这墓丛中,平举玉箫,浊音入风,吹奏的曲调凄婉缠绵,似含笑,似低诉,令听者柔肠寸断。
欧阳锋只当她是岛上弟子,也非常客气地答道,“标致虽标致,这小蛇儿可不是安排。女人谨慎,被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华筝作势退了一步,惊道,“有毒么?被咬到会如何样。”欧阳锋微微一笑,“这小蛇奇毒非常,专爱咬人的舌头,被咬的人身上无伤,说不出话来。死前痛苦不堪,力大无穷,咽气时却带着笑容。”
如果洪七公和黄蓉早晓得内幕,晓得郭靖早在洞中被周伯通填鸭式地逼着背下了全数的九阴真经,也省了这些愤怒忧心,想必只会仰天长笑罢。
完颜康明白黄药师的意义,他是说婚姻大事应由父母做主,谁也不能例外,因而笑笑,“倒是让师公操心了,即使我养父贵为王爷,也只娶了最爱的人,并没有三妻四妾,何况弟子并非王室贵胄,生身父亲乃是一介布衣。而不管身份如何,我的人生大事也只要我本身能做得主,人生长久不易,若不能和至心喜好的人待在一起,又有何趣。至于她……”完颜康想起华筝在树上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浅笑起来,“她还想要安闲玩上几年,弟子便陪她玩,其他的倒也不急。”
欧阳克抢道,“我先背罢。”黄药师点了点头,向郭靖道:“你到竹林边上去,别听他背书。”郭靖依言走出数十步。黄蓉想趁机溜走,却被黄药师叫来听背书,只见她眸子一转,对欧阳克嫣然一笑,“我有甚么好,你干么这般喜好我?”
见这场比试赢定了,欧阳锋叔侄表情大好,欧阳克也面带得色摇起了扇子,而洪七公面色不善,黄蓉也苦思冥想,都在揣摩如何溜之大吉。这时却见华筝走去,指着欧阳锋杖上那两条不住蜿蜒高低的小蛇,奖饰道,“欧阳前辈,你这杖上的小蛇银光闪闪,当真标致。”
所幸完颜康对武学已窥门径,各种招式的诀窍法门大多都能融会贯穿,他冷静试想推算一回,又切身演练几次,反几次复,一刻也不敢停歇,恐怕那些诀窍要旨一不着意间便溜走健忘,比及他熟记于心招式连贯时,已经日上三竿。
黄药师这才转过甚来,笑道,“你这倒是给那傻小子做说客的?”
他大喜过望,拿起一枚石子望空中弹去,只听得破空之声,仿若金石,又将那玉箫剑法舞了一遍,心知这两套武功是完整归为己有,只待今后熟稔,阐扬能力。却在这时,他蓦地闻声竹林另一方传来铮铮弦音,他仓猝赶去,就见世人齐聚,欧阳锋和黄药师一人持铁筝,一人举玉箫,在以音乐互做攻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