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抢道,“我先背罢。”黄药师点了点头,向郭靖道:“你到竹林边上去,别听他背书。”郭靖依言走出数十步。黄蓉想趁机溜走,却被黄药师叫来听背书,只见她眸子一转,对欧阳克嫣然一笑,“我有甚么好,你干么这般喜好我?”
完颜康明白黄药师的意义,他是说婚姻大事应由父母做主,谁也不能例外,因而笑笑,“倒是让师公操心了,即使我养父贵为王爷,也只娶了最爱的人,并没有三妻四妾,何况弟子并非王室贵胄,生身父亲乃是一介布衣。而不管身份如何,我的人生大事也只要我本身能做得主,人生长久不易,若不能和至心喜好的人待在一起,又有何趣。至于她……”完颜康想起华筝在树上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浅笑起来,“她还想要安闲玩上几年,弟子便陪她玩,其他的倒也不急。”
他大喜过望,拿起一枚石子望空中弹去,只听得破空之声,仿若金石,又将那玉箫剑法舞了一遍,心知这两套武功是完整归为己有,只待今后熟稔,阐扬能力。却在这时,他蓦地闻声竹林另一方传来铮铮弦音,他仓猝赶去,就见世人齐聚,欧阳锋和黄药师一人持铁筝,一人举玉箫,在以音乐互做攻伐。
欧阳克一阵含混,想必忘了好多字句,定必然神才背起来,“天之道,损不足而补不敷,是故虚胜实,不敷胜不足……”这些字句完颜康再熟谙不过,可到了前面的练功法门,欧阳克只背出了一成,黄药师道,“短短时候,背出这些,也难为你了。”说完又叫郭靖来。
完颜康细细品他话中含义,“师公是舍不得女儿嫁出去?师叔的婚事,师公已有主张了?”
“弟子不敢。只是这些话在心中多年,本日有了机遇一吐为快,实在忍不住,冒昧之处还请师公包涵。”两民气中各自了然,见他随口圆了几句场面话,黄药师便放过不再诘问,而是话头一转,说道,“你既是我桃花岛门下,我竟没有传你武功,实在说不畴昔。”
黄药师大笑道,“好一个‘只要两心相许情义相通,世俗身份又算得了甚么?’那我问你,你与她又是何原因,这么多年也不见事成?”完颜康一愣,心知黄药师是在问他与华筝,又听黄药师持续道,“当日我既一眼看出你是全真门下,天然也看出你举止辞吐是繁华出身,而她却并非大师闺秀,你是王谢朴重,她虽有师门却办事低调寂寂无闻。以是我看你们二人豪情甚好,偏一个是贵族公子,一个是江湖孤女,恐怕今后婚姻由不得自主。”
只听得潮流缓缓进退,浪涛澎湃,仔谛听去竟如身至,鱼跃鲸浮历历在目,风啸鸥飞晃如耳畔,几乎沉迷于那幻象万千时,完颜康俄然心惊,那声音不但单是潮流,另有丝丝入扣的箫声。再谛听去,又闻声毒蛇吐信,声音细碎却无微不至,仿佛在每条岩石裂缝中都引发共鸣,那窸窣声让贰心中不安,便一跃而起,从窗子翻到屋顶上。
完颜康晓得黄药师脾气离经叛道,便答,“只要两心相许情义相通,世俗身份又算得了甚么?”
欧阳锋只当她是岛上弟子,也非常客气地答道,“标致虽标致,这小蛇儿可不是安排。女人谨慎,被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华筝作势退了一步,惊道,“有毒么?被咬到会如何样。”欧阳锋微微一笑,“这小蛇奇毒非常,专爱咬人的舌头,被咬的人身上无伤,说不出话来。死前痛苦不堪,力大无穷,咽气时却带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