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明白黄药师的意义,他是说婚姻大事应由父母做主,谁也不能例外,因而笑笑,“倒是让师公操心了,即使我养父贵为王爷,也只娶了最爱的人,并没有三妻四妾,何况弟子并非王室贵胄,生身父亲乃是一介布衣。而不管身份如何,我的人生大事也只要我本身能做得主,人生长久不易,若不能和至心喜好的人待在一起,又有何趣。至于她……”完颜康想起华筝在树上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浅笑起来,“她还想要安闲玩上几年,弟子便陪她玩,其他的倒也不急。”
完颜康便明白,黄药师这是要传他武功了,仓猝拜谢,黄药师便教了他弹指神功的窍要,又演了一套剑法,随后便飘然拜别。留下完颜康独安闲北风中无语凝咽,这高人授艺实在太认识流了,想洪七公周伯通教郭靖那得是多么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偏他因有个资质上佳的称呼,连一句多余的讲授都求不到。
一轮半月高悬,辉光淡淡,竹屋竹林染成了银青色,肆目望去,竟是一片银海,只见竹林绝顶不知是何方向处,有一从红色的小丘。此时箫声又起,完颜康顺着箫声走入林间小径,绕了几个弯路后,竟然找到了那红色小丘,只见小丘是用洁白的大理石堆成,四周是一片红色花丛,层层叠叠,高洁庄严。
坟前的墓碑上刻着“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再往两侧,却见得两座小坟,一座碑上书“桃花岛门人曲灵风之墓”,另一座则是“桃花岛门人陈玄风梅超风合冢”。黄药师独立在这墓丛中,平举玉箫,浊音入风,吹奏的曲调凄婉缠绵,似含笑,似低诉,令听者柔肠寸断。
完颜康畴昔,便同华筝几人站在一处,悄悄旁观妙手参议,这便是欧阳克与郭靖两人求亲比试的开端了。
欧阳锋非常对劲,“我老毒物是白叫的么?解药天然是有,但也只能救得性命,被咬的人免不了武功全失,毕生残废。”
完颜康晓得黄药师脾气离经叛道,便答,“只要两心相许情义相通,世俗身份又算得了甚么?”
黄药师这才转过甚来,笑道,“你这倒是给那傻小子做说客的?”
如果洪七公和黄蓉早晓得内幕,晓得郭靖早在洞中被周伯通填鸭式地逼着背下了全数的九阴真经,也省了这些愤怒忧心,想必只会仰天长笑罢。
等他提出第三场的比试内容时,洪七公当即发作,因为这比试的竟是背诵当年冯蘅默写的九阴真经。黄药师口中却说,“山荆是以书而死,现下我默祝她在天之灵亲身遴选半子,庇佑那一名贤侄得胜。”这鬼神之说搬出来,实在有些无耻,眼看洪七公和黄药师越说越僵,几乎脱手,郭靖担忧洪七公亏损,竟然应了下来。
他大喜过望,拿起一枚石子望空中弹去,只听得破空之声,仿若金石,又将那玉箫剑法舞了一遍,心知这两套武功是完整归为己有,只待今后熟稔,阐扬能力。却在这时,他蓦地闻声竹林另一方传来铮铮弦音,他仓猝赶去,就见世人齐聚,欧阳锋和黄药师一人持铁筝,一人举玉箫,在以音乐互做攻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