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对她利落的答复非常讶异,哪有女子对本身的婚仪如此随便,不求大排筵席,大肆显摆,更不要求贵重的聘金、聘礼,这般率性的脾气……真像她儿子!!
“别听他胡说,那人就爱乱来和!”窦漪房轻声嗔道,眼波流盼,娇媚动听。
“你便是窦漪房?”
现在是岁末,春祭在来岁开春,少说也要等上一两个月的时候,这个丫头……是否情愿耐烦等候?
窦漪房悄悄苦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不知还要难堪多少人呢。不及细想,提起裙摆,款款步入寿康宫前殿。
薄姬跟曲娘面面相觑,此次真的呆了。
过了半晌,吕姝轻声提示道:“母亲,另有婚期一事……”
看这丫头眼底下淡淡地印了一圈暗影,埋没在薄薄的脂粉下几不成见,想必昨晚未曾安眠。
跟全天下的准媳妇一样,窦漪房对将来婆婆向本身提出要求一事半点也不惊奇,如果薄姬没有任何要求,她才感觉奇特呢。但是……既然连薄姬都有要求,为何吕姝能如此淡定,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反观她身边的曲娘,痛恨的目光都将近把她射穿了一样。
曲娘冷哼,“这么大的事情,你会不晓得?小小年纪,城府还真深呐。”
邻近岁末,凌晨的代王宫中模糊透着冰寒,丝丝北风砭骨,灰蒙蒙的六合间似有薄冰覆盖。当第一缕晨光才方才透亮天涯的时候,窦漪房便起了床,坐在铜镜前由新来的女婢巧珠为她打扮。
吕姝低斥道:“曲娘慎言。”
“你先别谢得那么快,迎娶你的前提本宫还没说呢。”
代王刘恒以实际的行动宣示了对窦漪房的宠嬖!
“然!”
窦漪房低头轻笑,打从心底喜好上这个和顺的白叟家。
“夫人的头发真都雅,黑亮顺滑,摸起来就像织绣坊的玄色丝绸一样舒畅。”女婢巧珠一边为她梳发一边赞叹道。
正如当年在龙首山上她跟宫魅说的一样,她要的不是独宠,而是两人相知相守的独一。真正的爱情不是争返来的,争返来的也不是爱情!
窦漪房爱的人是刘恒本人,只是对方刚巧身为王子罢了。
巧珠原是织绣坊绣娘的女儿,三岁未到,父母前后病逝,薄姬怜其出身便将她收养在代王宫中,至今已有十年。刘恒见她灵巧忠纯,便又将她指给了窦漪房。
话刚落音,曲娘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倒是吕姝仍然和顺莞尔,但笑不语;小刘苅在她怀里咿呀,劈面前严峻的氛围一无所知。
“诺!”跪在地上窦漪房渐渐直起家子,昂首垂眸,依礼没有直视主子的眼睛。
巧珠怯懦地回道:“但是……但是代王殿下指派巧珠过来的时候,就是说要巧珠来照顾新夫人的。”代王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句不差。
薄姬这么说,较着是为了让窦漪房放心。女子一贯最正视的便是名节,既然这个宫婢跟刘恒有了伉俪之实,何时定下名分、获赐封号应是她最焦急的事情才对。
固然心中满腹疑问,窦漪房还是保持着表面的端庄和安静,眉眼低垂,静待薄姬的唆使。
作为宫婢的窦漪房来到代王宫的第一天,名分不决,便有了本身的宫苑和女婢,明眼人一看便知,刘恒迎娶窦氏为庶夫人的日子铁定不远了。
这话说得很明白,吕姝是堂堂正正的代王正妃,其他新娶的夫人只是妾室,不能有争宠之心,更不能妄图雀占鸠巢,喧宾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