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庙的小厮将窦漪房和柳飞絮领到最末端的小配房,别说是天井,粗陋的房间里连半扇窗户都没有!
陈氏眸光一冷,哼道“一看就晓得是个狐媚货。你看她身边尽是些甚么人,官伶贱婢,都是些只会勾惹人的贱货。传闻,窦氏原是太后的洗脚宫奴,厥后趁代王入宫觐见的时候勾搭上的,此事当真?”
反观窦漪房处之泰然,嫣然一笑,“无妨,就这么着吧。”
陈氏的意义很较着,怀了孩子算甚么,名分甚么的都是浮云,出身和家世才是变动不了的究竟,宫婢就是宫婢,就该置于末席!齐王宫的宫婢如此,窦漪房亦是如此!
柳飞絮嘤嘤流涕,一瞥见陈氏和吕姝赶紧下跪相求,“两位娘娘在上,求娘娘赐怜互助,配房中出了不测,妊妇恐有滑胎之虞啊!”
春祭后祭拜花神,是齐国官方的一大风俗,若不是齐王刘肥薨逝,这理应是齐国高低普天同庆、欢舞升腾的大日子。国丧不成逆,风俗亦难弃,新任齐王妃陈氏低调地筹办起这场花神祭典。
窦漪房脸上暴露一抹苦涩的浅笑,道:“赵王对飞絮也是至心真意,不管吕将军明里暗里提说了多少回,他也只假装听不懂的模样,决计遁藏吕家想联络姻亲的美意,一心一意地守着你。”
“飞絮真至心灵手巧,这几副绣图做得真好!”窦漪房竖起大拇指奖饰道。当代的女子当真短长,一根针几缕线便能绣出这么多栩栩如生的图案,比当代机器批量出产的生硬货品不知要美上多少倍。
窦漪房摆摆手,都雅的眉眼笑得弯弯的,堪比东风俏:“大师都是一家人,还说甚么幸运不幸运。你肯帮我做这些小衣,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原身或许精通绣艺,可她不过是从当代魂穿而来的手残党,刺绣甚么的真不是她无能的。
当代一夫多妻的婚姻轨制,恐怕是她来到汉朝今后最难接管的事情吧……
吕姝佯做不解,用心忽视陈氏眼中闪过的狠厉之色,“齐王妃所谓何意?”
窦漪房叹了一声,道:“这也不能怪她。妻妾多而君宠寡,谁不想方设法、费经心机,只为夫君多看本身一眼?她怀了身孕,却定不下名分,内心头焦急的表情也是能够了解的。”
打从池边花亭一事以后,窦漪房和柳飞絮的干系愈渐靠近,一样出身贫贱却备受宠嬖,类似的处境让二人萌收回一种惺惺相惜的好感。
陈氏没有答复,仪态万千地转过身去,叮咛宫婢兵卫做好筹办,当即出发。十数名女眷在宫卫与宫奴的簇拥下,缓缓地向花神庙的方向进发。
不但是齐王宫后宫之主齐王妃陈氏,就连刘襄几个得宠的姬妾都来了,十数位女眷的步队当中,代王妃吕姝鲜明也在此中。她对于窦漪房的呈现显得并不惊奇,凤眸含光,脸上挂着如常温婉的笑容,乃至还对她悄悄地点了点头。
东风送来花香,暖茶美点一一奉上,女眷们悄悄地享用着宫外清爽自在的氛围……
窦漪房眼睛噔的一下子亮了起来,“甚么发起?”
梅子鸢偷偷地推了窦漪房一下,低声道:“那边身着素衣的女子,就是与公子襄偷宠怀子的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