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广一时语塞,竟辩驳不了半句。
‘慎梦雨’暗笑这些人的天真,掖庭令是天子身边的人,记录甚么、变动甚么,听的都是主子的号令。别忘了,刘恒在位一天,他便是整座皇宫的仆人,覆雨翻云擅改记录,全都得随他之意。
未央宫中,暗潮涌动,滔天大浪,瞬息掀扬!
脾气暴躁的中尉庭史郭嘉怒喝一声:“此事只怕轮不到你说了算!边疆之地闽越匈奴摆布夹攻,大汉危在朝夕;长安城内张武、宋昌等武将的府邸均在我们府兵的节制当中,丞相周勃、九卿中的大夫陈平一样在我们的兵刃之下,至于你的车骑大将军灌婴,现在正困于迎战匈奴,恐怕自顾都无瑕,如何回得来助你!”
窦漪房再也忍不住了,掩着小嘴咯咯咯笑了起来,内心偷偷加了一句“萧大人你这是抽风还是中风”。
‘慎梦雨’美目流盼,红唇带笑,艳不成掩,“陛下宠幸过哪位女子,掖庭令当然有记录,白纸黑字,字字可为据。可笔墨上的记录总比不过实证,稍早之前,太医所齐太医为皇后娘娘诊安然脉,带来了个好动静――娘娘有喜了!”话音一落,窦漪房脸露娇羞,刘恒神采悦朗,高兴之意弥漫于脸上。
“是吗?”刘恒偏头,只作不懂,“窦皇后得宠?朕如何不晓得?”
带头的官员中不乏重臣,此中包含掌管宫门保镳的卫尉萧正明、中尉庭史郭嘉、以及太粟大夫程广,个个手持官印援助淮南王,场面堪比周勃、陈划一人在灞桥迎立代王为帝之势!
郭嘉指着宫门上的牌匾大喊:“这里是慎夫人的鸣銮殿,不是椒房!”刘恒是当他们都瞎了眼是吗?!
面对各种声音,文帝表示得极其安静,不知是真的沉浸欢情、放纵亲弟,还是无惧谎言、沉着矜持。就在最关键的关头,闽越和匈奴同时发难,雄师压境,大有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气势;几位中枢大臣联名上奏,要求文帝下旨将南北二军的兵权交托于淮南王,以抗敌军。
跟着妾夫人‘慎氏’日渐得宠,在宫里的职位也越来越高,宫人们都说文帝对慎夫人痴迷不已,就连军机政务等事情都搬到了慎夫人的宫里去措置,半晌不肯分离。鸣銮殿内莺歌漫舞,郎情妾意,好不羞人。不幸皇后窦氏病态缠绵,独安闲椒房中守着一子一女,形单只影,甚为苦楚。
窦漪房扑哧一下,掩嘴遮笑,差点笑喷。
萧正明惶恐难语,“如何会……如许……?未央宫的保护明显已经……”
“报!”急报接二连三地送来,“灌婴将军带领的军队大败闽越雄师,活捉了他们的主将,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可直冲王城,一举毁灭闽越一族!”
双翼皆断,文帝独困于未央宫中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