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厮杀的疆场沉寂了下来,只要马的嘶鸣声偶尔传来,众将士昂首望着高台上的钟无离。
战顿时的钟无离激辩春雷,声传数里,“马队为尖,布箭矢阵!”传令兵、旗语兵接力传令,刹时一字长蛇分离,战马嘶鸣,标语声声,马蹄阵阵。
“嗖、嗖”两支不知哪来的弩箭射向萧智栋,愤怒非常的他一时分神,未能遁藏,一箭穿透咽喉,一箭射中胸口,抬头倒地挣扎了几下死了。
天时怼兮威灵怒,
首身离兮心不惩。
“钟将军一片赤忱,可昭日月!”百万将士的吼声直冲云霄,大地和山川都在颤抖。
迎着初升的朝阳,三峡关东门翻开了,一队铁甲马队从大门迅疾而出,然后是刀盾兵、枪兵、弓箭兵等,雄师沿着通衢前行,蜿蜒数十千米。路两边是一望无边的稻田,金秋十月,稻谷已经将近成熟,饱满的稻穗低垂着,在火红的朝阳映照下,泛着淡淡粉色的光芒,跟着轻风吹来,悄悄点头扭捏,像是欢迎这支远来的铁血劲旅。这支劲旅恰是从虎亭关赶来的西部军。
俄然远处传来一阵宏亮劲急的号角,地平线处,渐渐冒出两团黑压压的乌云,贴着空中向西部军渐渐飘来。
两边鼓声号角声高文,旗号在风中猎猎招展。终究,两边百万将士,排山倒海般撞在一起,如隆隆沉雷,如怒涛拍岸。长剑与腰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吼怒飞掠,麋集羽箭如暴风暴雨,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使这片安静数百年的大平原不竭颤抖。
左骖殪兮右刃伤。
身既死兮神以灵,
半年后,三峡关东门外,直立一座高达百米的庞大雕像——军魂,雕像上身精赤,左手持刀拄地,右手托举心脏,瞋目圆睁。统统颠末此地,不管是贩夫走狗,还是王公贵族,骑马者上马,乘车者下车,恭敬施礼。
车错毂兮短兵接。
魏忠跃上高台,将钟无离的心脏谨慎翼翼放回胸膛,悄悄将他平放于战车上,“送将军回家!”将最上层战车平举跃下高台。
“全数停止!”钟无离会聚满身功力,收回震天吼声,远处三峡关两侧高山也在反响。钟无离在梁国军方声望无人能比,即便南部军和北部军,仍有很多将士崇拜钟无离。
钟无离望着两边不竭倒下的兵士,目眦欲裂,这些都是大梁的后辈,都是大梁的脊梁,都是保家卫国的豪杰。现在却在自相残杀,让这位见惯存亡、百战余生的铁血男人不由热泪盈眶,心如刀绞。
百万雄师整齐有序地跟在战车前面,冷静地护送钟无离的尸体返回都城。
援玉枹兮击鸣鼓。
西部军战力如何,钟无离本身非常清楚,即便对方四倍兵力,西部军仍能浴血洞穿其包抄,但要支出过半伤亡,对方伤亡数量更会是己方的数倍,那将是数十万人的生命!即便赶往都城,还要面对萧智梁统领的东部军。
八名西部军将领,抬着一辆战车缓缓前行,战车上躺着已穿戴整齐铠甲的钟无离,他的那柄百战宝刀被他右手握着抱在怀里。百万将士自发让开一条大道,战车颠末身边时,统统将士均低头单膝膜拜,向这位护国将军致以高贵敬意!
凌余阵兮躐余行,
严杀尽兮弃田野。
平原忽兮路超远。
“护送钟将军回家!”这些疆场上的铁骨铮铮的男人,乃至不知眼泪为何物的百万将士,均心神荡漾、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