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军统领吴中看清了情势,振臂凝集真元大喊:“护送钟将军回家!”
援玉枹兮击鸣鼓。
梁国一代传奇将军以这类悲壮惨烈的体例陨落,将士同哀、六条约泣,军魂永铸,悲哉国殇。
迎着初升的朝阳,三峡关东门翻开了,一队铁甲马队从大门迅疾而出,然后是刀盾兵、枪兵、弓箭兵等,雄师沿着通衢前行,蜿蜒数十千米。路两边是一望无边的稻田,金秋十月,稻谷已经将近成熟,饱满的稻穗低垂着,在火红的朝阳映照下,泛着淡淡粉色的光芒,跟着轻风吹来,悄悄点头扭捏,像是欢迎这支远来的铁血劲旅。这支劲旅恰是从虎亭关赶来的西部军。
出不入兮往不反,
钟无离望着两边不竭倒下的兵士,目眦欲裂,这些都是大梁的后辈,都是大梁的脊梁,都是保家卫国的豪杰。现在却在自相残杀,让这位见惯存亡、百战余生的铁血男人不由热泪盈眶,心如刀绞。
天时怼兮威灵怒,
子灵魂兮为鬼雄。
矢交坠兮士抢先。
“护送钟将军回家!”这些疆场上的铁骨铮铮的男人,乃至不知眼泪为何物的百万将士,均心神荡漾、热泪盈眶。
百万雄师整齐有序地跟在战车前面,冷静地护送钟无离的尸体返回都城。
南部军萧智栋所带兵马,加上沿路所征召的各城池的守军,人数已近七十万,北部军吴中所带兵马近五十万,两军归并,兵力是西部军的四倍。
两边鼓声号角声高文,旗号在风中猎猎招展。终究,两边百万将士,排山倒海般撞在一起,如隆隆沉雷,如怒涛拍岸。长剑与腰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吼怒飞掠,麋集羽箭如暴风暴雨,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使这片安静数百年的大平原不竭颤抖。
萧智栋看着身边的将士也跪了下来,羞恼成怒,“起来,钟无离乃逆臣贼子,怎能跪他!”众将士只是不睬,更有部分对他瞋目而向。
带长剑兮挟强弩,
操战刀兮被犀甲,
魏忠跃上高台,将钟无离的心脏谨慎翼翼放回胸膛,悄悄将他平放于战车上,“送将军回家!”将最上层战车平举跃下高台。
身既死兮神以灵,
钟无离运转真元,将上衣崩成碎片,暴露疤痕累累的精干上身,抽出伴随本身十数年的百战宝刀,左手持刀拄在高台之上,绽出刀罡的右手在胸前一划,仰天收回最后的吼声:“一片赤忱,可昭日月!”右手伸进胸膛,取出血红心脏,高举过顶,滴血的心脏仍在跳动。钟无离瞋目圆睁,耸峙高台而不倒,“一片赤忱,可昭日月!”的吼声在三峡关崇山峻岭间不竭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