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忧愁地看着她,久久叹了口气:“娘不是不明白你的苦衷,也不是不心疼你。之前穆家那孩子肯送你返来,娘内心也欢畅,想着终归是看到你的好。可眼下这景象,你大舅母说得没错。远水解不了近渴,别人如果在王都,我们也能晓得个意义,成绩成,不成我们也好早做筹算。可现在人不是在么?盯着这门婚事的人也不止我们一家,有好些都去宫里搭话,可长公主说了,那孩子的婚事她不做主。你说这如何办,你都十六了,再担搁下去,只怕又有别的闲话。”
退到院中不近不远地角落,这个位置简蕙心如果出声她们能闻声,但她们如果小声说话,内里倒是听不见的。
两人对了个眼色,悄无声气地退了出去。
“你年纪也不小了,办好了这桩事,我就放你出府,成全你同你那云州的表兄。”简蕙心瞥灵竹一眼,灵竹面露惊容,简蕙心轻笑摇首,“怕甚么,你自个儿在府里说的,还当人不知?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这下明白了吧?此番办不成,你也能见见人,你也没甚好亏损的……不是么??”
米氏一脸笑容地走了。
“好生守着,传信返来,我自有主张。”简蕙心斜看谷秋,“还不快去!”
数日前,她不谨慎打翻了笔洗,简蕙心没让人罚她,而是让她自个儿用戒尺打本身,为了不影响做事,还是打的上臂。
灵竹还在游移。
“那如果人在?”谷秋愣住。
简蕙心轻飘飘瞟她,唇畔似笑非笑。
谷秋领命走了。
可眼下返来又碰上米氏拉着简蕙心说宋家的婚事,简蕙心现在只怕表情更糟糕了。
在外间候着的灵竹想出来清算茶具,被谷秋悄悄拉住了。
“先别收,站着说话。”简蕙心出声拦住,灵竹停下行动,简蕙心一笑,“你这两年还没归去过吧,可想归去探探亲?”
“你之前去云州可有传闻她是哪儿的人?”简蕙心问。
“如何办?”一到角落里,灵竹就满面惶恐低问。
谷秋看着灵竹怕惧的模样,低声道了句:“少说少错,多说多错。”
简蕙心表情一不好就很难服侍,偏生她越是严峻想奉迎越是轻易触怒,这两月里,她受得罚比往昔加起来都多。
米氏说了半天也没个回应,晓得本日是说不下去了,遂站起:“娘不说了,你好好想想吧。简家是靠不住的,咱娘俩能靠的也只要你外公和两个娘舅。”
“莫非我身边还怕没人服侍?”简蕙心勾勾唇角,瞟外间一眼,“你过来。”
“传闻你有亲戚在云州?”简蕙心用闲话家常的语气问,说着,在桌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