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薇公主给她的第一个磨练,通过这个磨练,她就能从粗使宫女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二等宫女,今后的繁华繁华,还不是唾手可得!
天不幸见,让她重活一世。
薛寄素死在寒冬腊月天里。
太子脾气孤傲,先受孟氏坑害,又遭皇父叱骂,激愤之下,在东宫自、焚而死。
他明显晓得她不喜好梅花。
薛寄素喜好桃花盛开时的缤纷风景,崔泠更喜好高雅清冷的梅花,嫌桃花媚俗平淡。
没想到多年的含辛茹苦,最后竟然只换来一杯穿肠毒、药。
“本宫累了,你退下罢。”
薛寄素一怔,手中的铜镜跌落在地:一模一样的面貌,倒是分歧的身份。
薛寄素冷哼一声,“你们叫甚么名字?”
酒保不肯走,梗着脖子,似笑非笑道:“奴婢看博古架上那只玉碗好生精美,归正公主用不着,不如赐给奴婢吧?”
当年刘皇后为崔、薛两家赐婚,为的是拉拢崔家、抵当孟贵妃一系,成果拉拢不成,反而引狼入室。
称心眼看快意一眨眼就成了二等宫女,急得抓耳挠腮,顿时有些口不择言:“殿下,如果余嬷嬷晓得了,可如何是好?”
崔泠沉默很久,眼眸微微低垂,终究点了点头,低低说了声:“好。”
酒保神情一滞,眉宇间模糊有些怒意,“公主,您如何着也该给奴婢一点犒赏呀?不然再有下一回,奴婢可不敢包管能请来太医。”
一晃仓促十余载,薛寄素的灵魂拘束在永宁侯府的四周,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在京师的各个角落浪荡盘桓。
粗使宫女跪在门外,不敢昂首,“回禀公主,奴婢每个月的月奉是一两半银子。”
等罗衣酒保走了,薛寄素当即起家,唤来两名在庭间洒扫落叶的粗使宫女:“你们每个月的月奉是多少?”
酒保抱怨道:“恰好育碧公主也病着,太医们都到百花宫那边去了。奴婢在太病院说了半天好话,段太医才肯来的。”
薛寄素展眼四望,房中绣榻桌椅,雕镂的倒是玉兰,并且较着是王族徽记。
身后,本该魂归地府。
很快,宫女、内侍鱼贯而入,伏侍薛寄素梳洗。
重活一世,当然要事事称心快意,父亲教过她的那些贞顺妇德、礼教端方,还不如一碗热汤面来得实在。
“奴婢春芜。”
薛寄素清楚是西宁人,如何一眨眼,竟到了千里以外的南吴国?
可不知如何的,薛寄素的灵魂飘飘摇摇,始终围着永宁侯府的东院打转。
薛寄素净淡地瞥她一眼,没说话。
既然已经死过一次,她就没甚么可顾忌的了,非论如何,薛家一族的血海深仇,必必要报!
两名粗使宫女愣了半晌,面面相觑,不敢吱声:希芸姐姐是公主的贴身使女,公主如何会这么问她们?
求生,不能。
酒保把碎裂的铜镜扫到一边,扶薛寄素回床躺下,“公主既然醒了,如何不叫人出去服侍?如果摔着了,我们又得吃挂落。”
等回过神来时,面前一片昏黄,本来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夫人本年可有甚么未了的心愿?”
薛寄素冷声道:“从明天起,你们的月奉升为每月五两。”
薛寄素眉头微微一蹙:这酒保,好生无礼,竟然敢威胁堂堂公主?
东院是崔泠的书房,院里种了几株老梅,是崔泠的心头爱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