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垂垂远去，待周慧帝拥着一个娇小小巧的红衣女子走远，周瑛华摘下兜帽，暴露冻得有些发白的圆润脸庞，一边抖落大氅上的积雪，一边柔声道：“你如何在这里？”
周瑛华怕卫泽不安闲，轻咳一声，“你如何出来了？”
回到房里，他谨慎翼翼地把圣旨藏擦了又擦，唯恐沾污笔迹，还好圣旨是用特制的墨水写就的，入水不会晕染。
耳畔响起一把清澈的嗓音，透过风雪，悄悄敲打在周瑛华的心头。
韩宁抬高声音：“育碧公主和庄王在椒房殿打闹，不晓得如何动起刀子来了，庄王的胳膊被刺伤了。”
周瑛华见他回身就走，下认识地轻喊一声：“等等。”
宫女们撑开几把巨大的翠竹伞，挡在几人头上。
风把他的长发吹拂到脸颊旁，还是是清癯懵懂的少年，但眉宇之间已模糊有几分锋利之色，昔日阿谁肥胖的矮个子小厮，不知不觉间变了很多。
见卫泽的神情有些不安闲，周瑛华淡淡一笑，并不戳破。
雪中的宫殿寂静宏伟，朱红高墙，油碧屋瓦，青绿彩绘，金碧交辉，雪光映托之下，愈显庄严沉寂。
周瑛华不喜幸亏雪天撑伞，大抵是当孤魂野鬼当得太久，已经对风雪无所害怕。
一声来自傅皇后，另一声，竟是还在病中的碧瑶夫人喊出来的。
“康儿！”
他的和顺向来都是留给碧瑶夫人母女的，而这个和他说话的女子嗓音娇滴滴的，一听就晓得绝对不是碧瑶夫人，可周慧帝现在和顺款款，满含柔情密意，仿佛对那女子宠嬖至极。
卫泽缩回击，眼睛盯着周瑛华发髻上的一朵晕色宫花，堆绒上落了几片紫红花瓣，将落不落，衬着墨黑青丝，无端添了一抹艳色：“我跟着小王爷出去的。”
本来，碧瑶夫人被周慧帝囚禁以后，周双君几次求见周慧帝，每一次都绝望而返，前几天更是干脆闹起绝食，连续三天不吃不喝。卫康传闻后，进宫来看望她，可周双君对他非常仇视，两人吵了半天，负气跑到外边吹冷风，一转眼都跑没影了，卫泽只好到园子里来找。
卫泽接过宫女递畴昔的绸伞，雪花落在伞盖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色，“你放心，小王爷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