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泽抽出早就燃起的火折子,喊道:“喂,借你一用。”
此时家中已挂上白布,左邻右舍都在帮着忙乎,那丫环的尸身就被摆在正门口,身上的血还在流淌,此时平摆着尸身,已能看出那微隆起的小腹。
这天晌午,向鸿刚下工,嘻嘻哈哈的与几位夫役说着甚么,俄然跑来一男人,神采丢脸,跑到向鸿身边低声言语几句便回身跑了。
“玲儿能去坟地?”官泽潜认识里往这片坟地走,这六天一向守在叶玲身边,都没来祭拜过六婶。之前陪叶玲来祭奠过叶叔,认得那坟的位置,还没到就瞥见叶玲那强大的背影,苦楚的跪在哪,任那纸钱的火光烘烤也不闪躲,沉着的让人惊骇。
官泽又抱起一捆浇过油的稻草扔进院里,向鸿不笨,晓得这张府另有个内宅,也抱起一些稻草往院里扔,这稻草也恰是张府自家的稻草,堆在院外有一年了,早已干透,这一堆稻草最后一捆,沾着火油扑灭,被扔进院里。
那黑影吓了一跳,又看不清官泽是谁,没敢冒然行动,连扔在脚边的火折子都没敢捡。
内里一圈的柴火也被扑灭,那火油助燃,大火冲天而起,官泽把剩下的一桶火油,连桶带油一起扔进院内。那内院竟传来轻微爆炸声,跟着爆炸声另有惨烈的嚎叫响起。
叶玲足足哭了一天,邻近傍晚时分才没了动静,官泽从速畴昔,这才发明叶玲又昏睡畴昔,抱着叶玲回到瓜棚,又像之前一样,喂着美意街坊送来的肉糜粥。叶玲又开端昏睡,此次仿佛更重,连屎尿都拉在裤裆里,官泽只能给叶玲换洗,还好街坊们送来的衣物很多,也有很多女孩的衣裤。
“玲,你信赖我吗?”
官泽还是没动,听着叶玲那肝肠寸断的哭喊声,一声声的娘仿佛在扯破着他的心,乃至让他产生了恨本身的动机,恨本身无能,没能庇护好六婶,没能杀了那张二鹏,官泽喃喃低语着,眼角亦有泪,只是很快被风吹干,留下的泪痕都仿佛带了恨意。
叶玲真的不那般大哭了,在坟前悄悄抽泣着,香烛燃尽便与官泽返回瓜棚,虽不再昏睡,却痴傻般坐在棚外的石头上,也不说话,只是望向空中那密布的乌云,那云也不知有多厚,竟能完整遮住阳光,正值晌午却天气暗淡。
“官泽?你来干甚么?”向鸿低声问。
在大夏州的端方,人死的第七天叫头七,必然要多烧香火纸钱,等待逝者回魂,让灵魂在投胎之前再看一眼嫡亲骨肉,跟着叶玲的哭声,那坟前竟产生了一道旋风,悄悄的扭转着,那些纸灰也被带入此中。
“我媳妇被张二狗害死,不幸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一尸两命啊……”向鸿说着又落泪。
二更天,官泽本想早睡夙起,却瞪着双眼全无睡意,透过瓜棚的裂缝看着星空,心中思忖道:“那些星都有人居住?仙诀?莫非修成后就能成为神仙?”官泽又回想起那血书和仙诀,抱着大刀心有所感,腾的坐起来,一拍大腿道:“差点忘了,要迟早吐纳六合灵气。”
官泽无法的摇点头,一刀切掉了草人的脑袋,讨厌的扔到远处。摸了摸后背的刀,咬着后牙槽低语:“六婶,叶叔,你们等着,我必然会砍了那张二鹏的脑袋来祭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