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大字不识的粗鄙军汉,略一调拨,便群起鼓嗓。东翁,宜早定计。”自家主公如此踌躇不决,不过是事情没有绝对掌控罢了。
幕僚劝得苦口婆心,心中却更加腻味,这店主,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罢了,事难分身,赵某只要忍痛为国了。尔从后院出去,莫叫别人晓得。”赵溍一声长叹,将早已筹办好的文书交与那幕僚,那人收起文书,恭敬施礼,回身向后走去。
“不瞒三位,陈某此来,身上带着制帅钧令。”陈先生拍拍胸脯,三人知他另有下文,也不接话。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后衙长阶之上,一人拈须而立,眼望着这覆天普通的风景,口中却吟出些许风月。
“可否将钧令与我等一观?”大哥游移半晌,出声相询。
“某却看着不像,你那力量,莫不是都使在婆娘身上了吧。”一番污言秽语引得世人一阵大笑。
“去得去得,妈妈如果禁止,一刀成果了她。”一干人等俱都是两眼放光,大喊着鼓噪而去。
“老三,祸出自口,谨慎隔墙有耳,这城中目下还是大宋之地。”茅二哥见他又要胡说,从速打断。
“翁福,你不懂,这些文人,肚中多得是弯弯绕,不考虑清楚,被他等卖了还不自知呢。”另一男人摇点头,此人面白,倒不似平常军汉那般粗暴。
“制帅筹办何时出城?”大哥问道。
“偏大哥这般谨慎,现在这府中,连制帅都要决计交好我等,另有何可骇的。”男人转头不觉得意地说道。
“这帮墙头草,如果元人攻来,多数就要开城出降。”赵溍语带不屑。
“谁!”大哥沉声问道。
“尔等已经违了军纪,速速回营,不然莫怪军法无情。”袁洪放开手,只听“嗖”的一声,羽箭飞出,钉在了为首的军汉脚下。
“来人,备马。”徐都统在屋中坐了会,忽得拿起酒壶,咕噜咕噜狠灌了几口,旋即起家大喝一声。
待另二人出门拜别,大哥返身将那文书放在桌上,陈先生看了他一眼,收起来还是贴身放好。
滂湃大雨中,建康府制司衙门前高高直立的旗杆摇摇欲坠,帅旗被风扯得直似要扯开。
“东翁管他们如何,当时,我等早已离了此地。降与不降,关东翁何事。”
“不好了,不好了。”正思考间,一个声音畴前院传来,袁洪内心一紧,赶紧快步走向内里。
陈先生自怀中取出那封文书,递畴昔,自顾自地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兄弟三人走到一边,大哥看完那文书,一言不发,递给了老二。
“陈某就不客气了,各位,同坐。”陈先生也不推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天雨日寒,这温酒恰好能怯怯寒气。
袁洪已经回到府中,在制司衙门前等了几个时候,那赵溍只是称病不见,本身又能如何?
“那贾相公要俺等去送命,如何能依他!不如散去,各自安生。”建康府行宫东侧的大街上,一群禁礼服饰的军士相聚而行,队形狼藉,毫无章法,倒像是农夫下田返来。
“陈相公应允了,东翁,何不骤发,迟则生变。”幕僚一边看信一边说道。
“啊!”袁洪大吃一惊,身形一晃,几乎就要站不稳,一旁的统制忙将他扶住。
“要不得要不得,大伙都是本地人氏,还是莫要坏了乡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