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制帅,那袁通判又在外要求觐见。”府中一名小吏前来禀告。
“上面说些啥?”老三翁福却不识字,只得向那大哥问道。
“城中军士还安稳否?”赵溍点点头,确是如此。
“说得是,俺这等厮杀汉,卖力不过几吊钱,现在只给些废纸,粗米都买不到几升,便是上了阵,也开不得弓,使不动刀枪。”
待另二人出门拜别,大哥返身将那文书放在桌上,陈先生看了他一眼,收起来还是贴身放好。
“噤声!尔等先出去。”当中的大汉厉声打断了那男人的说话,摆摆手叫那几个妇人出去。妇人们扭捏着站起家,鄙陋男人伸手摸了一把,收回淫荡的笑声。
“不过是些大字不识的粗鄙军汉,略一调拨,便群起鼓嗓。东翁,宜早定计。”自家主公如此踌躇不决,不过是事情没有绝对掌控罢了。
“那贾相公要俺等去送命,如何能依他!不如散去,各自安生。”建康府行宫东侧的大街上,一群禁礼服饰的军士相聚而行,队形狼藉,毫无章法,倒像是农夫下田返来。
“贾相公此番兵败已成定局,听他们语气,已经拉拢了那孙......,东翁想想,丧师十数万,就算这建康府无恙,贾相公安能再居高位?朝中诸公如此定计,正为清除朝纲,而公此举,不吝大义灭亲。”
见他这般豪放,三人相视一眼,各自退席,不再多话,只是轮番着劝酒劝菜。陈先生与三人各自碰了一杯,便停著不饮,只拿眼睛瞥着三人。
“尔等已经违了军纪,速速回营,不然莫怪军法无情。”袁洪放开手,只听“嗖”的一声,羽箭飞出,钉在了为首的军汉脚下。
“箭在弦上矣,公此举也是为天下百姓,不成游移不决。”幕僚深知他的脾气,只是苦劝。
“待城中事毕吧,这建康城就交给你等了,徐都统,不,应当说徐知事。”陈先生站起家,抱拳行了一礼,回身出门而去。
“某却看着不像,你那力量,莫不是都使在婆娘身上了吧。”一番污言秽语引得世人一阵大笑。
“东翁好兴趣。”身后一名幕僚装束的中年人仓促走来,手中拿着一封手札。
“罢了,事难分身,赵某只要忍痛为国了。尔从后院出去,莫叫别人晓得。”赵溍一声长叹,将早已筹办好的文书交与那幕僚,那人收起文书,恭敬施礼,回身向后走去。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后衙长阶之上,一人拈须而立,眼望着这覆天普通的风景,口中却吟出些许风月。
“都头,俺们就这么干走?这府城以内,尽是热烈去处,不如干脆......”
看着面前乱糟糟的人群,袁洪脑筋很乱,就凭这些乌合之众,他要如何清算这盘残局?
“不好了,不好了。”正思考间,一个声音畴前院传来,袁洪内心一紧,赶紧快步走向内里。
“老三,祸出自口,谨慎隔墙有耳,这城中目下还是大宋之地。”茅二哥见他又要胡说,从速打断。
“上面说,如果事成,则晋大哥权兵马司事。”茅二哥很快便看完,两人都看向大哥。
“也罢,既有此令,某等部属,奉令行事便是。”大哥决然说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倒底参军多年,这点杀伐之意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