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顽累了便散了,黛玉探春本都欲寻他说话,见他累狠了,一人鼓励了他几句话,三人在岔道口分离。贾环一人回房,也顾不得检点带返来的东西,只勉强叮咛了几桩紧急事,便倒头睡去。霁月摇了点头,给他去了袜子,又怕他睡着了受凉,取了薄被子来严严实实的盖上,自执了柄扇子给他扇着。

贾环只感觉血涌上头,一时又是绝望又是心惊,情感一阵阵如潮退潮涨,击打在心头,竟不知说甚么好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落日西下,天涯只余一点光辉的霞光,天空是清秀的淡青色,树的枝桠横在天上,比折扇上的山川图还美。

如此这般一说,贾环这才恍然大悟,耳边又听得贾母说要请刘姥姥游园子,正暗笑老太太也爱显摆呢,背面就通没听了。

蕊书见他神情凝重,便知这事儿不小。她本来不太当一回事儿,这会儿也坐立不安起来,干脆避出去让贾环本身想。

鼻端一缕香风悄悄拂过,回过神来,身边已坐了个明眸善睐的女人。这女人着一身淡黄的裙子,外披素色罩衫,娥眉杏眼,鼻腻鹅脂,美得不带一丝炊火气。

贾环转头与瑶琴女人道了别,上马回家。等回到家,已是定省之时,先往贾母跟前存候。众姊妹并宝玉都在贾母处,团团坐了一屋子,贾母倚在榻上,鸳鸯陪在身边,身前却坐了个年逾七旬的老妇人,正说话呢。

直到这丫头近前了,他痴钝的脑袋才认出她来,哦,是蕊书。他微微一笑,坐起来,边找鞋穿边问她:“甚么时候了?”蕊书答道:“已经酉时了。”出去端了饭来奉侍他吃。贾环用饭时一声不出,待他吃完了饭,吃茶时,蕊书才说:“上回叫我探听的事儿,有覆信了。”贾环当真想了一想,才想起这说的是凤姐儿剥削赵姨娘月钱的事儿,不由嗔道:“如何不早和我说?”蕊书柬短地答道:“我怕早说了你吃不下饭。”贾环又催了一遍,她方说了。

思来想去,竟是昔日看着有些迂阔的父亲贾政最为可靠。说来好笑,枉他自夸有手腕,在家事上,还是要依托和寻求父亲的聪明。咬了咬牙,给贾政去了封信。

女人却和他搭话了,先说戏,又说敬慕他的品德才调,声音悄悄软软的,一边劝着酒,贾环不知不觉就多饮了,再醒来时却在一间绣房,卧在女人的绣榻上。

丫头打帘子出去――他瞥见她映着斜晖的脸颊,细细的茸毛变成了金色――瞥见他醒了,笑道:“总算醒了,饿不饿?”

贾环一贯不大爱看戏,却也感觉柳湘莲唱的好,身姿风骚,扮相出众,跟着世人鼓掌喝采之余,瞥见有几小我眼神儿都不对了,顿时就明白了他们的肮脏心机,心下一阵恶寒。

他凑上前存候,贾母指着那老妇人道:“这是刘姥姥,我们家的老亲戚了。”贾环忙问了声姥姥好,那刘姥姥直摇手说使不得,笑得嘴巴都裂开,暴露一口泛黄的牙。

贾环本来含笑听世人说话,渐渐的拆着一只螃蟹,听世人说得热烈,才凑上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却实在叫他惊奇了。方才的菊花诗,宝钗作得并不出众,论才情论炼句,稍逊黛玉探春湘云三人,这首螃蟹诗却作得妙绝,立意深远,讽刺辛辣,比宝玉黛玉二人都比下去了。他只在内心冷静想了一回,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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