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与上大学倒差未几,没有科举的压力,精力上也不消那么高压,余暇时候更多了,也有更多的时候做本身的事儿。
黑沉一觉睡到天光乍亮,他起家时,丫头们还未起。听到他起来的动静,值夜的霁月忙系着裤子出去,笑道:“爷恕罪,我起来晚了。”贾环正立在窗前远眺呢,闻言道:“无妨事,是我起早了,学里和家里有别,要起得早些。”说话间霁月已穿好了衣裳,抓了抓头发,上来奉侍他盥洗。正梳着头呢,贾环忽又记起一事,叮咛她道:“寄英两个跟着我也辛苦了,今后每月多给他们添一吊钱,也不消轰动别人,从我的月例里拨。”他进了国子监后,就由贾母发话,把他的月钱从二两提到了五两,便是拨出两吊钱来,也有充裕。霁月承诺了。
这一日就是旬假前的最后一日了,下午有骑射课。贾环骑着匹小马,跟着同窗们练箭。他身量未成,臂力不敷,教骑射的先生只给他挑了把一石的弓,叫他拉着空弦练臂力。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群人,五六个青年学子将一个少年簇拥在中间。那少年锦衣华服,头戴金冠,生得秀美和顺。他不由冲那边点头一笑,权作号召。那少年一愣,也回了一笑,似是还想说些甚么,却被四周人裹着走了,走出一段路,犹自几次转头。
黛玉便向他身侧坐了,笑道:“我在家一小我怪没意义的,听着你返来了,过来寻你说说话儿。”见贾环坐着,头发梢儿还往下滴水,低声嗔道:“如何不把头发擦干?早晨的风也凉,把稳生了病。”便取了一侧的大毛巾给他擦头发。
太阳老迈,高悬于天,不一会儿,世人都汗流浃背。有窗友名冯子荣的放下弓,从怀里取出帕子擦了擦汗,偏头问还在聚精会神的放空弦的贾环:“环三,歇歇喝口水吧?”
姐弟两个窃保私语好久,不知不觉,夜已深了,紫鹃提了灯笼寻过来,黛玉方起家,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星眼微朦,道:“不早了,我该归去了。”贾环有些不舍,还要再留她,见她倦意上头,便起来送她:“明儿再去看你。”又叮嘱紫鹃好生奉侍着。站在门里,看黛玉扶着紫鹃的肩去了,方本身归去。
贾环扭头问冯子荣:“那人是谁?”冯子荣看了一眼,不在乎的答道:“那是顺义郡王家的小儿子,单名一个兴字。他夙来不爱读书的,过来也不过是应个卯儿。他家里对他宠嬖非常,老太妃和王妃的宝贝,放纵处不下于你家的宝玉,你若无事,还是少招惹他的好。”贾环听他话内有因,便问道:“如何说的?”冯子荣笑道:“他此人脾气风骚又花心,见一个爱一个的,你如果和他好了,到头来不免伤身又悲伤。”说着拿一双眼睛成心偶然的觑着他身上。
就贾环本身说,在国子监上学倒比在家里更好些。贾家虽大,却不算他的家。他在贾家糊口了十几年,就是他那院子也不能完整自主,一院的下人,一定存了害他的心,他本身却如何也不能放心。现在住在校舍,按宿世的说法,算是初中生投止,反而比在家时安闲很多。就是他的舍友一向没回,让人有些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