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在乎道:“多谢你想着。只是这有甚么,她们驰驱了半日,想偷个懒儿也是有的,何况我这里又远。一两枝花儿,戴不戴尚在两可之间,何必为了这个活力的。”贾环笑道:“这话才是,你每常‘刀子嘴,豆腐心’,我们晓得的,天然晓得你好,那些个不晓得的,岂有不歪派你呢?”黛玉这才晓得,他先时那样说,不过是怕本身活力,用心顺着她的意义接话,不由有了一点羞意,便不言语了。
外间男人们也开了小席,小僮流窜席间,筛上热酒来,流水样一道道菜上去又下来。戏台子上还没开唱,席上一行人已是独自吃喝起来。
屋子里还设着竹榻竹帘,在这个季候已经有些冷了,原是没人过来的。内里的两人不管不顾,就在那榻上胶葛起来。
那边黛玉闻声他的声音,忙应着:“我在这里呢,这就请出去罢。”说着,侧身向宝玉手中取了花儿,好似甚么也没产生过一样递给了紫鹃,口里问周瑞家的:“你过那边去,瞧着薛家阿姨和薛大姐姐如何样呢?”
回了房,却见蕊书迎上来笑道:“真真儿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刚才侍书妹子送了一双家常穿的鞋来,是三女人的针线。我不敢私行做主,就收在那边等着你返来呢。”
至晚间,过贾母处定省,凤姐和宝玉已返来了,正在前头和贾母说话。贾环自向惜春身边坐了,竖起耳朵谛听,却只听得凤姐说“过日他还来拜老祖宗”等等,贾母瞧着就喜好起来。他不明以是,悄声问惜春:“这是说的甚么呢,好生热烈。”惜春亦悄声回他道:“还不是宝玉,他今儿畴昔顽,熟谙了一个叫甚么秦钟的,说是蓉儿媳妇的兄弟,不知如何喜好得不得了,要和他一处上学里读书呢。”
贾环看着这丫头的模样很有些不对,心下起疑,蹑手蹑脚的畴昔,向开着的窗子上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几近把他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