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不知何时就从那离得颇远的胡椅上移到燕清身边了:“送往那边?”
燕平淡定地将眉一扬:“得此厚爱,乃清之幸也。”
并非他们囊中羞怯了,而是断没有坐吃山空的事理,世上可不会再有董卓那样的肥羊宰了。
燕清:“……”
身为世受皇恩的袁家嫡子,袁术是连他庶兄都瞧不上的心高气傲,对编草鞋的寒微出身的刘备更是不屑一顾得很,史上就曾对吕布写信道‘术平生不闻天下有刘备’。
燕清笃定道:“此子多谋而善用兵,骄勇而不失奸刁,若主公肯偿还其父旧部,可谓分身其美,既可广证胸怀,亦可换其戴德戴德,搏命效力。”
燕清愣了一愣,那本书他虽只囫囵读过,却半点不陌生——是郭嘉偶尔有几次跟他秉烛夜谈,抵足同眠时带来的敬爱睡前读本。
燕清又问:“主公明日如果得空,可愿与清一同前去?”
吕布对劲地掀了掀薄唇,大步流星地去了。
吕布毫不踌躇道:“可。”
这究竟有甚么值得欢畅的?
燕清一向对峙养着袁术这柄能助他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就是等着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战局靠近反转的关头时候到临。
吕布的答复则大出燕清所料:“此人见地很有些可取之处,布欲用之,重光可知其名姓?”
吕布点了点头,再无踌躇:“便依重光所言。”
燕清转头看去,坦开阔荡道:“曹志行。”
燕清清算了一下放在榻边,等候告急措置的首要文件,忽瞅见那箱被他暂置在一角的金珠玉宝,不由蹙了蹙眉。
他现在官局势大,又是众所周知的那极少数能劝动刚愎自用的猛虎吕布的靠近谋臣,是当之无愧的炙手可热。
燕清眉眼弯弯,端的是暖和有害:“公孙伯圭得意我等粮草相援,大有力克袁本初之威,然任一方肆然坐大,远不如两边持续博弈于我等无益。”
吕布沉吟半晌,问道:“重光就如此看好此人?”
这挨次倒是燕清夸大的:偿还孙家旧部,只能作为吕布给看好的得力部下的慷慨奉送,而不能是换其臣服的前提。
吕布锋眉一聚,不满道:“重光刚收了布的赠礼,却连多坐会儿都不让了?”
吕布忽道:“袁术那小儿聒噪得很,华侈了好粥好饭,可否宰了?”
燕清结健结实地吃了一惊:“贪.污纳贿的先河哪能说开就开!这千万使不得!”
固然还没见地过孙策有无本事,但燕清目光向来暴虐,于辨析英才一道从未失手,吕布对他信心实足,顺理成章地就承诺,如若孙策情愿归降,再提出把孙坚留下的人马做诚意满满的聘礼相赠。
燕清原觉得吕布可贵求才若渴一回,或许会胶葛几句试图将人要过来,不想他却在得知郭嘉已有职务后,仿佛完整丧失了兴趣,松了松结实的肩臂筋骨后,轰然起家问:“热汤可备好了?”
燕清含笑道:“主公可现去隔间利用。”
燕盘点头:“恰是。”
倒不是他们就对燕清心折口服了,只是有魏续这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着,无人敢跟吕布跟前的最大红人对着干,不平也得装服,就只剩下奉迎交善一途。
不管是说者还是听者,都晓得这句抗议是赖皮居多,可如果不慎传出去了,遭人操纵的话,不免有诛心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