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几人将详细事件商讨结束,已是夜入半夜,荀彧却觉卸下心头大石,连望着层云闭月的暗淡,也只感神清气爽。
一开端燕清仿佛还记取避嫌,行动也称得上收敛,只是随便挑了几人主动上门:本日去陈宫那坐坐,举杯共饮,操琴啸歌,畅聊天下局势;明日去夏侯惇那逛逛,就练习兵士之法交换心得,又谈些军旅逸闻,因非常投缘,自但是然地结识了其弟兄夏侯渊及一干朋友;后日去看望因身负重伤而卧于床上的侍卫典韦,以他之博学广阅,竟于医道也略有浏览,叫军医连连点头称是不说,还好巧不巧遇见了同去探病的子脩(曹昂表字),又通过他熟谙了……
燕清在曹营待了一个多月,就没有一顿膳饭是单独一人用的!
曹操连叫几声“好”,情不自禁地畅怀赞道:“先生高识远见,真乃操之大幸也!”
成果果然不出料想。
荀彧苦笑道:“主公莫不是忘了,吕奉先手里尚且握着救驾之功?如果对其心胸感激的当今圣上晓得爱卿所求,怕是当即就赐下金口玉言,那元常岂有不从之理,唯有报命出任一途。”
不但不该避,还要好好留,叫燕清感到宾至如归,流连忘返才是。
戏志才笑着回道:“主公过誉。”
荀彧见他眼角眉梢皆是忧色,显是夙愿达成的心对劲足,心中不安之感更甚,直觉本身似是做了件天大的错事普通。
燕清看他忧愁万分却不敢抱怨的模样,感觉风趣,忍不住向逗一逗他,笑道:“文远莫忧,总有人是比你还急的。”
这还算轻的,再畴昔几天,已完整融入了曹营氛围的燕清可谓入水游龙,似珠玉亮于瓦砾般讨喜而惹人谛视,各处皆都来去自如,无疑成为了被争相聘请的宠儿。
不过,为了不被夺目灵敏的荀彧发觉到他求来先容信的实在目标实在是郭嘉、从而先动手为强,燕清实在费了一番心机来设想这声东击西的把戏。乃至为了做戏做全,又真让张辽派了一人去长安的钟繇府上,装模作样地递了名帖。
再这么听任下去,那里还轮获得豫州的吕奉先方寸大乱,万一燕清真有了不轨之心,光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和绝艳风韵,就能勾引得民气摆荡,等闲将火线祸乱。
先说燕清来后不久,火线就异变突发,那是曹操之知心老友、亦为此次合军的另一将领济北相鲍信因过于轻敌,入彀深切敌阵,不幸遇害,最后竟沦落至骸骨无存的境地,叫他悲怮不已。
荀彧考虑了会儿,道:“素闻重光智计百出,喜谋定后动,从不在无谓之事上白搭工夫,更遑论他对此行乃是策划已久?依彧之见,怕是因豫州之况蒸蒸日上,吕奉先部下却稀缺可用之才,他于保举人才一道非常精通,识人辨人入骨三分分毫不差,哪有对此无人可用的窘境坐视不睬的事理?这么看来,他亲备的这两份礼,怕是极有深意。”
在其他三人拜别后,荀彧正要迈出,就被曹操再度叫住了:“文若且慢。”
不过燕清似是不堪酒力,当夜早早地就熄灯睡下了,第二日一早,才反应过来要让人传信去,只是一来被抢走了先机犹自不知,又有他派人在暗中禁止,等那信使好不轻易进了长安城门,已较曹营所派之人晚了足足五日之多,叫贰心安很多。
荀彧奇道:“主公可有事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