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身为同僚兼旁观者,临时心惊肉跳,不在营中的郭嘉也替他担忧不已,燕清却连本身也想不明白,潜认识里如何就吃准了吕布不会是以砍他脑袋似的肆无顾忌。
要不是燕清语气淡淡,神采如常,言辞间透暴露对马韩二人武勇的推许歌颂,刘协怕又要恼羞成怒,缓缓地点了点头:“如此,准卿之请。”
燕清入这帝王地点之宫室,不过一身素色布衣,头束纶巾,倒是神采悠然,有如闲庭信步,再翩然下揖,划一全面地行了一礼。
燕清笑了一笑,不卑不亢隧道明来意:“承蒙陛下召见,清不堪幸运。清此番前来,乃是奉了吾主之急命,为陛下解这流骑之扰。”
未央殿中的少年天子端坐于案前,正心不在焉地与皇甫嵩对弈。
刘协恍恍回神,蹙眉道:“单凭卿一人,又能如何助朕?”
“然凉州另有陛下新近册封之镇西将军韩文约,与征西将军马寿成,正感念陛下之恩德。而要声讨此逆贼余寇,当斩草除根,去往张济之乡武威断其作歹本源。只是武威于我等而言路途悠远,却正归二位英勇超群之将军所辖,讨伐背叛,可不是其分内之事?有陛下亲诏,再有清言明短长,不愁此事不成。”
如果听了吕奉先所派使者的匡谏,他怎至此?
没有私心极重的王允在旁添乱般阐发,刘协感觉此话有理,暗瞟了一言不发的皇甫嵩一眼,见对方微不成见地址了点头,内心就松了口气。
哪怕留得住,也目前还算充盈的粮草也供不起几千兵马吃上太久。
“卿言甚善。”
多了个心机细致的管家兼保护头领在身边,燕清的安然虽有了实足的保障,可本来那一起游山玩水渐渐浪畴昔的设法,也一并化作泡影了。
燕清笑道:“清遵旨。”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燕重光并无良策相献,以他极受吕豫州信赖依仗的亲信要员身份愿千里迢迢为奉诏而来,也足见吕豫州之正视,他们宁能够礼待之,示其以仁厚,也莫将满腔怨怼宣泄为妙。
皇甫嵩并未看在天子的颜面上部下包涵,刘协纵一败涂地,也未在乎棋局上的小小胜负,倒不是他有多宽弘漂亮的原因,而是遭到张济麾上马队那愈演愈烈的滋扰后,叫他在恨己身没法应对的同时,也变得一听到相干禀报就烦不堪烦。
刘协越想越感觉王允这倚老卖老,挟恩图报的老儿可爱,既要独占高位,统辖朝权,领着满座公卿干不出甚么实事来,还屡进谗言,累他寒了吕奉先等忠臣之心。
刘协大惊到大喜,豁地站了起来:“蠢货!还不快宣吕爱卿进殿!”
见刘协听得神采和缓,燕清又笑眯眯道:“请陛下于宫中静候佳音便可。”
等他们不急不缓地赶到长安,天气已晚。
他见里头清楚灯火透明,却要踌躇这么久才决定是否召见,一下就猜出刘和谈是留了臣子在内。
他倒要亲眼看看,那竟被人冠以“不减吕布当年之勇”之盛誉的小兔崽子,到底是名不虚传,还是言过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