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声好气地向泄气的小天子解释了此中短长,刘协虽感绝望,在惶然中也只能揪住这根拯救稻草,便摒弃了要打发燕清滚归去的动机,改宣他出去。
“卿言甚善。”
可又不免心虚,毕竟是听了王允的胡乱主张,才授予说不得有不臣之心的马韩二人的官职,虽为拉拢,却不知对方究竟有几分忠心,也不知会否服从本身号令。
他见里头清楚灯火透明,却要踌躇这么久才决定是否召见,一下就猜出刘和谈是留了臣子在内。
皇甫嵩缓过神来,暗叹这燕重光不止才干出众,容色更是惊人,刘协亦是深受震惊,浑然记不得与对方有过一面之缘。
等他们不急不缓地赶到长安,天气已晚。
“竟连奉先也弃吾而去乎!”
燕清行起这等欺上瞒下之举,却端的是驾轻就熟。
他不见得是真有多记念卢植,只是现在过得实在不快意,才忽有感而发。
正所谓远香近臭,在到处受王允似有似无的制擎后,刘协早将对方于董卓部下忍辱负重,不负汉室的忠贞给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取不贪功不图名,心系百姓,领了戋戋一州刺史之职就翩然远去的无双虎将吕奉先的诱人风采,喟然长叹,表情凄然:“借使卢子干尚在,吾怎会伶仃无援?”
刘协次日一早,就备好了圣旨,宣燕清再进宫,当着文武百官,正式将此事委任于他。
燕清:“……”
刘协大惊到大喜,豁地站了起来:“蠢货!还不快宣吕爱卿进殿!”
单派强将精兵来,纵有震慑扬威之用,却也只救得一时之急。张济的人马如果见势不妙,大可退回凉州冬眠不出,他们莫非还能留的吕奉先一世?
多了个心机细致的管家兼保护头领在身边,燕清的安然虽有了实足的保障,可本来那一起游山玩水渐渐浪畴昔的设法,也一并化作泡影了。
——毕竟他当初派人去补救,使者也是被置之不睬的,全然不将天子颜面看在眼里。
燕清笑道:“清遵旨。”
要不是燕清语气淡淡,神采如常,言辞间透暴露对马韩二人武勇的推许歌颂,刘协怕又要恼羞成怒,缓缓地点了点头:“如此,准卿之请。”
刘协一时候觉万念俱灰,悲从中来,怆然哀叹。
至于这臣子究竟是谁……王允因出了馊主张,短期内定遭刘协嫌弃,提重获帝心也为时髦早,那最有能够的就是迩来在流骑扰民的题目上,最有话语权的皇甫嵩了。
“然凉州另有陛下新近册封之镇西将军韩文约,与征西将军马寿成,正感念陛下之恩德。而要声讨此逆贼余寇,当斩草除根,去往张济之乡武威断其作歹本源。只是武威于我等而言路途悠远,却正归二位英勇超群之将军所辖,讨伐背叛,可不是其分内之事?有陛下亲诏,再有清言明短长,不愁此事不成。”
吕布大获全胜,该是东风对劲,迟疑满志的时候,却因久未获得燕清写来的只言片语而非常不安,模糊有不太妙的预感,连庆功宴也只对付了事。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目前的困难底子不出在兵力不敷上,自个儿麾下另有三千羽林卫可用呢。
“张济若真有本领,早已布阵攻城,何必只驱游骑滋扰,迂回退避?”燕清拿出了十二分的耐烦,温声解释道:“一些打家劫舍出身的流寇罢了,一旦正面比武,绝无能够是骄勇似御林军的敌手,陛下何必忧愁?他们所凭的最大依仗,不过是欺陛下用心仁爱,不忍寒冬发兵征讨,扰民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