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架式摆得吓人,但杨晟涵倒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人,他拉下脸来,单只他一人,气势便已压住柳府的架式了。
杨晟涵昂首看去,只见府门里行出一队人,为首的是一名五六十岁的紫衣老妇人,紧随老妇人身后的恰是他的老丈人柳七员外,而在两人身后的,则是一队红衣丫环簇拥着一个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杨晟涵不肯与他们计算,叹了一口气,正要将柳怀袖的尸身送入轿中,这时,柳怀袖的尸身俄然转过甚来,收回“咯咯”的骨头响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细柔的声音:“麟王待妾身如此情深意重,妾身不堪感激,只是妾身第一次出嫁,仍有很多话要同祖父祖母以及诸位叔伯说,请麟王答应妾身逗留半晌,将话说完。”
他身经百战,见地过很多场面,又怎会没有瞧出这一队正要走出来的一行人的诡异之处?
柳元庆说道:“麟王可又瞥见我们柳府门上挂着的是甚么灯笼了吗?”
杨晟涵问:“既是怀袖的祖父与叔伯,为何又坐在这里挡我的来路?莫非你们不晓得我是前来迎娶柳三女人的吗?”
“其别人又是谁?”
一行人走到府门下,却不过门槛。李氏隔着门槛,对杨晟涵盈盈一礼,说道:“麟王从小便行军兵戈,豪宕不羁,不把世俗之礼放在眼中,可我们柳氏一族几百年来就只出了这么一个有本领的柳三女人,她但是我们一族的宝!你要娶我们家的柳三女人,还是这么草率,我们可不能把我们的宝贝女人嫁给你。”
“这有何难?”说完,杨晟涵就跃身上马,绕过守在门口上的老头们,大步走到李氏面前,此时已经有家奴将火盆抬出来放在门槛外了。他细心打量了一下这一行人的神采,在目光扫到柳七员外的身上时,柳七员外较着瑟缩了一下,明显是心中有愧。
“嘴刁的老头儿!真当我不敢杀你?”杨晟涵抬手,欲要杀人泄愤,此时俄然悠悠府门内飘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麟王息怒,这只不过是妾身夫君同您开的一个小打趣,现在妾身将新娘子给您带来啦!”
只见杨晟涵跨过了火盆以后,便有几名红衣轿夫把肩舆抬上了台阶,对他说道:“麟王辛苦了,快将新娘子送入轿中,剩下的体力活便由主子们做就行了。”
李氏的笑,更加的诡异。
柳元庆不由得对劲洋洋地说道:“恰是我那不幸的孙女,她不肯嫁于你,未婚便先珠胎暗结,自发对不起柳家的列祖列宗,也无颜苟活于世,因而就在麟王前来之时,服毒他杀啦!”
一个活人,身材又怎会这般的沉重?
杨晟涵见来人是本身新娘子的长辈,也就略微收敛了点,问道:“那祖母,接下来是要长辈做些甚么?”
杨晟涵瞧见新娘子,神采稍缓,收回了兵刃,脸上虽不动声色,但紧盯着正行出来的一队人的双眸却透暴露了防备的神采。
那黑衣老头儿也不起家相迎,说话不卑不亢,道:“小民乃是柳怀袖的祖父,柳元庆。”
他策马慢悠悠地走上了柳府的台阶,一向走到那坐着的黑衣老头儿面前这才停下,说道:“门前坐着的人是谁?”
只见一队红衣丫环与李氏笑容相迎,但柳七员外垂眉低目,神采哀伤,只盯着脚尖在走。而那新娘子倒是端端方正的,行走过来身子竟没有一点颤栗,红色的裙摆在空中上扫过,不像是走过来,而更像是脚不沾地地“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