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麟王厚爱,但柳家人并未欺负我,只是我之前有一口气顺不上来,让家里人都觉得我死去了,以是我要向祖父叔伯叩首,反而是吓坏他们了。”柳怀袖轻声说道,“生养之恩莫不敢忘,怀袖本日出嫁,今后不能再在祖父祖母以及父切身边奉养了,以是这三下响头,还是要磕完整的。现在只剩下一个响头了,还请麟王让开以下,让妾身磕完。”
因而柳怀袖便重新跪好,仍然是以生硬诡异的姿势磕完了一个响头。待她磕下这最后一个响头以后,李氏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哭喊道:“这死人给活人叩首,这清楚是要折我老头子的寿,清楚……清楚是要亡我柳家啊!”
“她”又对杨晟涵说道:“夫君且放妾身下来,让妾身给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叔伯们磕三个响头再走吧。”
饶是李氏常日里再如何放肆放肆,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吓破了胆量!柳怀袖但是她亲身命人灌下毒酒、亲身命人探了鼻息、亲身请专人画了死人妆的,她虽没有亲身触碰到那倒霉的尸身,但是碰过柳怀袖尸身的人都说柳怀袖死了,就连杨晟涵也是这般说法的,现现在,那尸身竟然在彼苍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动了起来!
杨晟涵扶起柳怀袖,只觉到手感柔嫩有弹性,不似死人的肉理,但是就算他扶住柳怀袖,柳怀袖的肩腰与头也还是是生硬非常的。
她吓得双腿一软,幸得身边两侧丫环及时搀扶,这才没有狼狈地跌倒在地,但却抬起手来颤巍巍地指着“柳怀袖”,凄声嚷道:“你究竟是甚么妖妖怪怪?竟然敢出来吓人?”
柳怀袖的尸身落了地,下半身与凡人无异,但上半身非常生硬,腰肩不能动,头不能点似的。“她”脚步轻巧地走到柳元庆面前,跪了下去,但叩首的时候,腰肩与头仿佛连成一线,生硬地磕了下去。
只见“柳怀袖”细声说道:“祖母说的算是甚么话?孙儿出嫁的这身行头都是您亲身办理,并亲身给孙儿换上的,也是您亲身送孙儿出门来嫁人的,现在说的这番胡话算甚么?”
李氏一边打便一边骂道:“你这倒霉的死鬼!死便死了,还跳起来恐吓活人做甚么?你给老头子叩首做甚么?是想害我们老头子折寿吗?你……你哪儿来的,就快快回哪儿去!”
柳元庆也是一副“天要亡我”的凄苦模样,身材软软地坐倒在太师椅上,听到老婆说出这番话,顿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