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是骇人!新郎官背着的尸身竟然“咯咯”地转过甚来,还提及了人话!
杨晟涵扶起柳怀袖,只觉到手感柔嫩有弹性,不似死人的肉理,但是就算他扶住柳怀袖,柳怀袖的肩腰与头也还是是生硬非常的。
柳怀袖的尸身落了地,下半身与凡人无异,但上半身非常生硬,腰肩不能动,头不能点似的。“她”脚步轻巧地走到柳元庆面前,跪了下去,但叩首的时候,腰肩与头仿佛连成一线,生硬地磕了下去。
他们哭了好一阵子,柳怀袖感到内心痛快了,这才悄悄地笑道:“祖父祖母莫哭了,这些年来孙儿交友了很多怪杰异士,昔日里他们常常送孙儿一些奇珍奇宝,孙儿最喜好的一件是一枚古玉,到手之时命人将古玉制成了项链,今后便悬带于颈上,从不离身。送我古玉的朋友说此玉有百毒不侵的服从,现在看来,此言不假,孙儿得以活命满是倚赖了这枚古玉项链的服从。”
李氏一边打便一边骂道:“你这倒霉的死鬼!死便死了,还跳起来恐吓活人做甚么?你给老头子叩首做甚么?是想害我们老头子折寿吗?你……你哪儿来的,就快快回哪儿去!”
“柳怀袖”的声音极其细柔,听起来如同一阵拂面轻风,如果在常日,世人皆道这般柔声细语的女子有极好的涵养,但现在提及来话,求模糊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令旁人硬生生地冻了个直颤抖!
“咚――”第一下。
如此一喊,杨晟涵便不得不上前去救她了,他握住黑木拐杖的杖身,李氏想抽也抽不出来,便恨恨地撒了手,站在边上用力地喘着大气。
只见“柳怀袖”细声说道:“祖母说的算是甚么话?孙儿出嫁的这身行头都是您亲身办理,并亲身给孙儿换上的,也是您亲身送孙儿出门来嫁人的,现在说的这番胡话算甚么?”
李氏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地拿着黑木拐杖往死内里打,杖头落在柳怀袖的身上,却不见柳怀袖喊一声痛,也不见她躲闪,就见那孱羸的身材在地上扭来扭去,然,肩腰与头却不见有所转动,仍然生硬得不似一个活人。
柳元庆也是一副“天要亡我”的凄苦模样,身材软软地坐倒在太师椅上,听到老婆说出这番话,顿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饶是李氏常日里再如何放肆放肆,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吓破了胆量!柳怀袖但是她亲身命人灌下毒酒、亲身命人探了鼻息、亲身请专人画了死人妆的,她虽没有亲身触碰到那倒霉的尸身,但是碰过柳怀袖尸身的人都说柳怀袖死了,就连杨晟涵也是这般说法的,现现在,那尸身竟然在彼苍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动了起来!
柳怀袖红盖头下的那张红漆唇浅浅地勾着,似娇羞矜持,又似欲语还休。柳氏佳耦看到她这模样,更是哭得苦楚了。
“她”又对杨晟涵说道:“夫君且放妾身下来,让妾身给祖父祖母以及父母叔伯们磕三个响头再走吧。”
“柳怀袖”又咳出了好几口黑血,衰弱地说道:“我天然是活人,如果死人,又如何会吐血?”说完又咳了几声,直到把嘴里的淤血都给咳尽了。
她吓得双腿一软,幸得身边两侧丫环及时搀扶,这才没有狼狈地跌倒在地,但却抬起手来颤巍巍地指着“柳怀袖”,凄声嚷道:“你究竟是甚么妖妖怪怪?竟然敢出来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