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宫门四周, 他瞥见了手执退位诏的霍临风, 而后,宫外的厮杀垂垂停止, 六合俱静般, 仅闻吼怒的风声。
走出乾坤殿, 容落云瞥见满地的宫人,跪伏着, 战战兢兢地叩拜新帝, 再往前逛逛,大片御廷尉已经收刀, 垂首敛目, 不知是叹惋还是松一口气。
容落云尚未反应,被身后一只手掌捂开口鼻,而后身材一轻飞离原处,霍临风的气味包抄着他,等视野腐败,对方才将他松开。
前头便是护城河,陆准会心,引得老二渐至河边,刁玉良脱下铠甲扑过来,缠着老二一同跌进了河水中。
四人定点成阵,杀畴昔,容落云命道:“临风,翻至六合。”近至抟魂九蟒面前,他跟着掠向另一处,顷刻将九人分离两边。
那一刹, 霍临风和容落云的目光撞上,你寻觅我, 我迎着你, 在凛冽隆冬中几近簇出一道火焰。霍临风伸脱手掌, 掌心不知凝着谁的血, 粉饰住厚茧, 容落云搭上本身的, 掌纹嵌紧,十指紧紧地扣住。
对方道:“你比谁都清楚,缺一人不成阵,何必做无谓的挣扎。”
容落云道:“他是师父的部下败将,以后苦练数年,心中一向不平。”目光流连在远处,“这些人物,十有八/九曾与不凡宫有过节,此中不乏妙手。”
霍临风第三招:“痛入骨髓。”
坠倒下跪,陈若吟面前一片殷红,又被拎起来,骨裂声,脚踝双膝另有胯骨被全数震断。他摇摆地跌下,只听容落云说:“这叫七颠八倒。”
刁玉良跑来,不知该向霍临风汇报,还是向容落云汇报,干脆直接说:“除却伤患,西乾岭雄师另有一千六百人,不凡宫弟子不敷五百。”
段怀恪说:“是他,也难为陈若吟能收罗到这些人。”
田彻带领的一队兵冒出来,从后包抄,人数、武功皆势均力敌的两刚正面开打。
四名小辈当即布阵,段沉璧身处中心,赤动手气定神闲。容落云比如有人撑腰,不由大声:“蛇上天罗,奇入太阴!”
容落云沉声答:“错,我是唐蘅。”
陈若吟凤眸半阖,嗫嚅一句:“唐蘅……你是唐祯的儿子。”他又想起甚么,眼神有些涣散,“孽镜台前无好人……”
陆准忍痛退后,何如对方人多,一剑朝他劈来,千钧一发之际,霍临风用决明剑帮他挡掉,紧接着挥出一招“十字移山”。
霍临风说:“我想乘胜追击,马上围歼丞相府。”
“驾!”霍临风吼道,快马加鞭奔出城外。五六里后,渐闻一阵马蹄声,容落云飞身掠去,快不成追,终究赶上陈若吟的步队。
陈若吟死了。
南羽真人盯着霍临风:“谁杀我徒儿,我要谁偿命。”
这一片覆雪荒漠上,血污班驳,映托着西斜的朝霞,抟魂九蟒仅剩一人,受了伤,眼看局势已去,后退几步上马逃了。
安排好,霍临风道:“定北军服从,马上前去丞相府。”
陆准浴血跪倒,望着趋静的河面,仿佛统统已无朝气。快速,波纹阵阵,泛上来一抹红,那红色越来越深,泛动开,如同碧水滴了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