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立于檐下,两手捧着鹰骨笛,容落云伴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曲终,霍临风道:“每回都吹这一支,将士们会否听倦了?”
“大哥……”他好生衰弱。
容落云偏过甚:“怎会,出息似锦,我为你心花怒放。”
他晓得了,说:“唐公子,你是不欢畅我做大将军?”
颈侧分外酥麻,是容落云打断他,蹭着他的脖颈点头。“我没有。”容落云否定,然后岔开话题,“父亲终究沉冤得雪……”
容落云答复:“只要你疼我,一辈子也能够。”
霍临风顿失逗弄的心机,垂首衔住那唇瓣,大手托着容落云的后脑。屋中无风,无话,仅余两道喘气声交叉融会,偶一停顿,便是更孔殷的暴风暴雨。
容落云总算有点笑模样:“姐姐必然很欢畅。”他仰起脸,“皇上还调回沈舟大哥,你说姐姐和他会不会……”
喂完水, 段怀恪把陆准倚在枕头上, 金丝软枕, 绣着龙, 陆准斜倚上头如同一个贵妃。他迟疑半晌, 问:“大哥,那日是不是我伤得最重?”
“小伤口,不疼。”
段怀恪答:“按武功凹凸,这想想也晓得罢。”
陆准一听,改口说:“我不在乎浮名,可我在乎财帛呀。”他恐怕少他那份,仓猝抓对方的袖子,“你的母妃,不对,太后是我救的,何况你承诺过我,事成后赏我金银珠宝。”
言语有失尊卑体统,孟霆元却无谓地笑笑,一摆手,满室服侍的宫人纷繁退下,段怀恪也躲懒出去了。
段怀恪“嗯”一声:“你昏睡两日了, 感觉如何?”
陆准微微怔住,抬眼瞧梨木架,那上头挂着玉带丝绦,皆是睿王平时穿戴所用。本来这里是天子睡觉的处所,他遽然一惊,往段怀恪身上爬,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他迷惑地扭脸,问:“甚么――”
容落云未接茬,乃至抿抿嘴,一声都不吭。他迟疑半晌,霍临风欲牵他的手,也被他躲开了,转过身,他迈开步子朝屋中走去。
容落云赤足下床,踩着厚重的地毯走到桌案前,镇纸下,一封写好的信放在那儿,他谨慎地拿起来,看清信封上的“辞表”二字。
陆准几乎呛着:“即位, 睿王即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