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风低声道:“操心那么多。”昂首闭目,在容落云的唇角轻啄一口,搂紧些,复又啄了几下。
“小伤口,不疼。”
午后,皇宫中一派安然静好,东墙四周,玎珈宫内传出一阵笛声。
技不如人,底子没法回嘴,陆准暗自悲忿半晌,恍然间,仿佛闻声一阵钟声。“那边在敲钟?”他欠一欠身,“大哥,你闻声了吗?”
颈侧分外酥麻,是容落云打断他,蹭着他的脖颈点头。“我没有。”容落云否定,然后岔开话题,“父亲终究沉冤得雪……”
段怀恪答:“按武功凹凸,这想想也晓得罢。”
孟霆元点点头,松开手,起家踱到花草架旁,架上搁着一盆南边进贡的滇山茶,他无言拨弄,很久未吐一字。
陆准面露惊惧,正惶恐,外头传来恭敬的参拜声,而后屋门推开,孟霆元在簇拥之下迈入屋中。只见其金冠华服,那身姿气度,实在是描画不出的显赫,陆准愣着,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霍临风答:“是啊……”他非乐工,难不成还要会七八支曲子?可答出口有些没面子,又道:“塞北的小春台改成乐馆,我能够去学。”
这时,霍临流行至他身后。
霍大将军抬手接住另一头的流苏玉珠,缠两遭,借力猛地一拽,再双臂微张,将扑来的容落云擒住。
孟霆元回过身:“三宫主,愿你平安然安,自在安闲。”
孟霆元乐出声:“你躺着罢,我在朝堂拘束得很,到这内殿你还是饶了我。”探手捏住被角,掖了掖,“本日论功行赏,小蘅、霍将军、段大侠、四宫主,唯独差一个你。”
霍临风问:“你不想让我――”
霍临风道:“无事,别停下。”
“嗯……”容落云一脸迷/乱,“怎的了?”
霍临风应道:“嗯。”
他晓得了,说:“唐公子,你是不欢畅我做大将军?”
“疼吗?”
霍临风微微躬身,抱着肘任由玩弄,俄然,后背一凉,是容落云扶着他的手掌,而后那道伤口却感觉温热,每一下打仗都轻若羽毛。
陆准说:“我要回西乾岭。”
“做甚?”
陆准看着那后影,打趣道:“皇上,莫非你舍不得我?”
容落云偏过甚:“怎会,出息似锦,我为你心花怒放。”
陆准说:“我不在乎浮名。”
霍临风“啧啧”道:“耷拉着小脸儿,还嘴硬甚么。”铁臂一收,勒着那截腰肢将人抱起,容落云攀上他的肩,哼哧着,活像一只闹性子的小狗。
陆准微微怔住,抬眼瞧梨木架,那上头挂着玉带丝绦,皆是睿王平时穿戴所用。本来这里是天子睡觉的处所,他遽然一惊,往段怀恪身上爬,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容落云规复腐败:“你背后的伤?”
段怀恪说:“落云没少服侍你。”又斟一杯递到陆准的唇边, 边喂边道, “本日是天子的即位大典,还要封赏此次平乱的功臣, 他们都在朝堂上。”
霍临风立于檐下,两手捧着鹰骨笛,容落云伴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曲终,霍临风道:“每回都吹这一支,将士们会否听倦了?”
容落云问:“你只会这一支不成?”
霍临风顿失逗弄的心机,垂首衔住那唇瓣,大手托着容落云的后脑。屋中无风,无话,仅余两道喘气声交叉融会,偶一停顿,便是更孔殷的暴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