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溶解,导致门路并不好走,车轮几次堕入泥塘,幸亏阿初力大,每次都能将车推出。小红马还不能驾车,被加上辔头拴在车辕上,它性子野,常欺负驾车的牡马,除了我谁喝止也不听。食量又大,吃得比大马还多。
足足走了六七旬日,才来到东持国的都城――植城。
“鄙人金臻,多谢公子相救。”
“这是为何?”他惊奇:“莫非你感觉你是南增国人不好做东持国的官?如果这么想可就错了,现在五国当中非本国人而为官的比比皆是。想那李斯本是楚国人,何尝不是做了秦国国相?苏秦虽为周人,却还不是佩了其他六国的相印?”
次日刚过中午,孤舟白就来堆栈找我。
我极目远眺,远处山峦连绵,大地微有绿意,向东三千里就是植城,只是不知那边现在又是一番甚么样的景象?
他忙说:“直说就是,你我何用客气甚么。”
他看着我,当真问道:“我来是问问贤弟可有甚么筹算?总不会毕生混迹商海吧?现在各国求贤若渴,以贤弟的才调不愁没有机遇。为兄昨夜替你筹划了一番,你若情愿,我就修书一封给当朝的鲜丞相,保举你仕进,你看如何?”
我笑吟吟问道:“义兄公事不忙么?如何这般得闲?”
他听我如此说,非常打动:“贤弟,你小小年纪考虑事体竟然如此全面,到处为义兄着想,当真不枉你我结拜一场。”
“不知金兄家住那里?小弟好知会府上。”
开初我见他过分衰弱便没有跟他搭话,每次见面不过点头罢了。直到他能下床走动,我才主动跟他扳话。
我看天气将晚,需求从速入城,就和阿初把他扶到车上,筹办一起带入城中。那人衰弱至极,却还不忘转头看着地上的一个竹箧。我知他要带着这东西,就给他拿起来一同放在车上。
“义兄,”我打断他的话:“你的苦心我如何不懂?水袭多谢你,倒是不能从命。”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我从怀里取出一丸素撷丹,阿初掰开他紧咬的牙关,给他喂了下去。不一会儿,那人“哼”了一声,吐出几大口紫玄色的血来。
在枚城又住了几天,我向孤舟白告别,他设席为我送行。直送出十里,又叮咛了好些事情,才依依不舍地归去了。
我笑着说:“水袭另有一言相商,义兄不要见怪才好。”
待到第四天早上,那人终究醒来,但一向将养了半个月才气下床,期间一向是奶娘照顾他,我只是每日凌晨畴昔给他诊一次脉。
“恕我冒昧,不知金兄为何中毒?”
我心道:“傻义兄,我水龙衣要仕进还不轻易。你说我有才调,却不知雄才伟略如我爹娘最后也落得个乱臣贼子的恶名。我这平生是决计不肯为臣子的,只是这话现在跟你说不得。”
走到近前,公然见一个白衣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阿初上前将他扶起,我见他神采青紫,似是中毒的迹象。
“另有气。”阿初试了试他的鼻息说。
“鄙人是客居,并无家人在此。”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息,虽弱却已无碍。但他此时过于衰弱,底子说不出话来,也无从问他所中何毒,家住那里。
现在的为官者,多风俗了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将百姓视如草芥,乃至制定了酷刑酷法来震慑百姓。却不想,百姓被逼到死路终有一反,所谓民不畏死何仍旧死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