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容颜毁伤,对于任何一名女子,无异于好天轰隆。思月尚待在闺中,经此一遭,今后将要如何自处?莫说五皇子了,就连那些世家公子,也不会来求娶了吧?
加上,他的夫人徐氏,乃徐皇后的一母同胞的亲妹。以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了嫡子党的肱股之臣,如果思月能够嫁给五皇子宁肖,亲上加亲,于他父女二人,都是极好的远景。可谁想,昨晚产生的统统,粉碎了他多年来的打算!
更甚者,本日早朝之时,一贯惧他三分的六皇子仿佛也俄然趾高气扬起来了,说话带刺儿,成心偶然地戳他把柄,暗指他几件见不得人的事。那神情,活脱脱是得了志!莫不是,真有甚么真凭实据被他抓到了?
他想不明白,六皇子不是聪明人,此次倒是灵敏了,莫不是有甚么能人异士,在背后给他出主张?
思月是他的嫡女,乃大夫人徐氏所生,深得伉俪两人宠嬖,性子不免娇惯了些。可哪家的闺女不娇惯?何况,思月生而貌美,他夙来寄予厚望,眼看及笄之年,他一向暗里寻摸,想给她定一门繁华繁华的好婚事。
柳之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副古铜色的面孔,铜铃般的大眼,鹰钩鼻下蓄着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他望着因惊吓过分至今仍昏倒在床的女儿,时不时溢出一声无法地感喟。
他越想越气不过,就算司徒井然粉饰的好,他还是查出了蛛丝马迹,那匹人明显就是他司徒家的死侍,竟然还敢冒充流凰公子!这老匹夫,莫不是顶不住赈灾粮款的事,有甚么设法了?
是谁呢?
哼,一个罪臣之女,一个无盐丑女,皇上岂会考虑?那妾室的名额,岂不是会落在……
也不知这几日如何了,好事接二连三,方才宫里的又来信,说汪太傅那故乡伙竟然背着他,私行谏言皇上,要为九殿下纳妾,内里竟然另有思月的名额。
“救我……求求你……救我。”
“可不是?自作孽不成活!他那种人必定绝后,怎配生儿子?”
休想!
思及此,柳之效从鼻子里收回一声冷哼,司徒井然啊司徒井然,的确是活得不耐烦了!谁还没个背工?他如果能被司徒井然牵着鼻子走,那他就不是左相柳之效了!
床上,女子闭着眼,眉头紧皱,额上尽是虚汗,嘴里时不时收回几声惊骇的梦话,在睡梦中还是不得安稳。本来光亮细嫩的左脸,现在覆着厚厚的纱布,微微排泄几道血丝和玄色的药膏,直直遮了半张脸。
一楼的大厅里,四名靠角而坐的客人团团围坐,正有滋有味地说着贩子传言,时不时收回一阵笑声。
思及此,柳之效重重地叹了口气,交代了下人几句后,回身出了女儿的内室。
“哈哈哈哈,有理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