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寂寞宫花红 > 第十二章 做冷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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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动手上的虎骨扳指,微仰着头,视野落在屋顶正梁的花开繁华刻花上,沉吟半晌道,“到来岁蒲月就满九年了。”

她脑筋里刹时乱哄哄绞作一团,就像被满盆冰雪兜头浇下,五脏六腑刹时冷了个彻骨。

红花在药柜的最上层,那人拿着戥子爬上木梯,很谙练的称了四两下来,直接倒在纸上包好,缓缓道,“我这儿不分了,你拿归去过了称再说。”

他笃悠悠离了椅子走过来,锦书这才看清他的袍子是开四叉的,内心倏然一跳,大英以开叉为贵,布衣只许穿不开叉的“一裹圆”,官吏士庶开两叉,只要皇室宗亲才开四叉,他是宇文家的人啊,那长了这么张脸就不敷为奇了。

锦书应个是,把臼往边上挪了挪,满觉得他腾脱手来了就能给她抓药了,谁知那人从柜台背面走出来,往中间听差房的椅子里一坐,喝着暖壶里的茶,烤着炭盆里的火,落拓的阖上眼打起盹来。

长得是不错,就是脾气差了点儿,把她当安排一样,都没空来理睬她,锦书耐着性子又给他道福,“大人,主子急等着交差,请大人行个便利。”

那位倒是个稳如泰山的人,凭你如何说,尽管喝茶翻医书,嘴里道,“把这罐药杵完了再说。”

哀哀叹口气,这会儿不是感慨的时候,担搁了差事转头不好交代,便绕过上书房往庑房里去,跨进南三所的门,只瞥见大堂正中间挂着很大的一个“寿药”的提匾,东边靠墙是一溜案几,西边是一个高至屋顶的大药柜子,柜台上的一盏灯摇摇摆曳照亮了大半个屋子。环顾全部寿药房,表里只要一小我,在药柜前站着,面前放着一个大臼,右手拿着戥,左手正捏着一张方剂在灯下看,闻声有人来,连头都没抬一下。

锦书急火攻心,心想傻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一担搁得担搁到多迟早去啊,就把铜臼一放,肃了肃道,“既然大人眼下忙,那主子往储秀宫的御药房去,主子辞职了。”

那人半眯着眼恐吓,“这是给皇上的药,你使那么大的劲儿把臼捅破了,洒了一点儿药,杀你的头!”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往宫里去,上书房里有朗朗的读书声传出来,她微有些恍忽,这个处统统好些年没来了,之前本身也和兄弟们在这里读书习字,现在人面不知那边去,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父亲也已不在了,她从主子沦为了主子,再踏进这里,早已物是人非了。

那双手保养得很好,白净细致,骨节苗条有力,字也标致,是临的董其昌,出规入矩,放敛自如。锦书看着那手字,俄然有个动机压抑不住的蹿上来,要想晓得他是不是皇亲只要看他的眼睛,盘算了主张就偷偷的打量他,只是他始终垂着眼,稠密的睫毛覆挡住了瞳人,她壮着胆量试了几次无果,顿觉沮丧。

锦书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那人戴着貂鼠的暖帽,穿戴深蓝色的琵琶襟马褂,一味低着头,也看不出是甚么官职,她只得福了福道,“给大人存候了!我是慈宁宫的宫女,来给太皇太后抓两味药。”

那人上扬着调子嗯了一声,“宫里的红花是禁药,如何打发你来抓?崔贵祥呢?”

锦书微躬了躬身子道,“主子是刚到慈宁宫当差的,叫锦书。”

那人终究抬了眼皮看过来,目光冷冷的,比外头的雪还凛冽三分,拉着脸子面上无喜无悲,虽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疏离,却掩不住那堂堂的好边幅,眉含远山,目藏千秋,她如许美人窝里长大的都忍不住一叹,只觉满目标晃眼,甚么宋玉、潘安、兰陵王,大抵都不及他一半吧!如许的人如何在这太病院里供职呢?锦书的天马行空又发作了,他应当抱着琴徘徊山川间才对,在这太病院里苦熬六年,白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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