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寂寞空庭春欲晚 > 第10章 萧瑟兰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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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纹丝不动跪在那边,沉默半晌,方道:“儿子明白。”

他如何不晓得……恰是夏季,方才下了一点小雪,本身笑吟吟地进上房,先请下安去:“老太太。”却听祖母道:“去见过你mm。”袅袅婷婷的小女儿,浑身犹带着素孝,屈膝叫了声“大哥哥”,他赶紧搀起来,清盈盈的眼波里,带着模糊的忧愁,叫民气疼得发软……那一双瞳人直如两丸黑宝石浸在水银里,清澈得如能让他瞥见本身……有好一阵子,他总偶然撞见她冷静垂泪。那是想家,却不敢对人说,赶紧地拭去,重又笑容对人。可那笑意里模糊的忧愁,更加叫民气疼……

这名字便如在胸中唤了千遍万遍,如何能够忘怀,如何能够再次眼睁睁地错失……哪怕明知有望,他总还是希冀着万一,他与她,如果必定当代无缘,那么他总能够希冀不再累及旁人,总能够希冀今后的孤单与安好……

纳兰夫人见他怒不成遏,怕儿子亏损,劝道:“老爷先消消气,有话渐渐说。冬郎脸皮薄,皇上赐婚,他辞一辞也不算甚么。”明珠嘲笑一声:“真真是妇孺之见!你觉得圣命是儿戏么?皇上慢说只是赐婚,就算明天是赐死,我们也只能向上叩首谢恩。”指着容若问:“你这些年的圣贤书,都读到那里去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连三岁小儿皆知的事理,你倒敢违背圣命!只怕此事叫旁人晓得,参你一本,说你目无君父,问你一个大不敬,连为父也跟着你吃挂落,有教子无方之罪!”

明珠气得浑身颤栗,指着他,只是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转头四顾并无称手之物,顺手操起高几上一只钧窑花瓶,狠狠向他头上掼去。纳兰夫人见他下如许的狠手,怕伤到儿子,从中劝止,亦被推了个趔趄。容若虽不敢躲闪,但到底那花瓶砸得偏了,“咣啷”粉碎,瓷片四溅迸起,有一片碎瓷斜斜削过容若的额际,顿时鲜血长流。明珠犹未平气,见壁上悬着宝剑,扯下来便要拔剑。纳兰夫人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抱住明珠的手臂,只道:“老爷,老爷,旁的不想,冬郎明儿还要去当值,万一皇上问起来,可叫他如何回奏。”

容若本来是孤注一掷,禁不住母亲一起哭,一起说,想起昔日各种,皆如隔世。那些年的工夫,一起走来,竟都成了徒然,而此生竟然再已无缘。没法可避宫门似海,圣命如天,心中焦痛如寸寸肠断。念及母亲刚才为了本身痛哭流涕,拳拳慈爱之心,哪忍再去伤她半分,更何况琳琅……琳琅……一念及这个名字,仿佛连呼吸都痛彻心扉,本身如何能够累及她?这么多年……她哪怕仍和本身是一样的心机,可本身那里能够再累及她……如何能够再累及她……心中展转起伏,尽是无穷无尽的悲惨。只觉这祠堂当中,黯黯如茫茫大海,将本身溺毙此中,一颗心灰到极处,再也无半分力量挣扎。

容若并不作声,纳兰夫人不由红了眼圈,道:“我晓得你的心机,你内心还记取你mm。这么些年来,你的苦,额娘都晓得。但是,你不得不死了这份心啊。琳琅那孩子纵有百般好,万般好,她也只是一个籍没入官的罪臣孤女。便如老太太当日那样疼她,末端还不是眼睁睁只得送她进宫去。”

外头的丫头见老爷大发雷霆,早就黑压压跪了一地。明珠闻声夫人如是说,喟然长叹一声,手里的剑就渐渐低了下去。纳兰夫人见儿子鲜血满面,连眼睛都糊住了,急痛交集,仓猝特长绢去拭,那血尽管往外涌,如何拭得洁净。纳兰夫人不由慌了神,拿绢子按在儿子伤口上,那血顺着绢子直往下淌,纳兰夫人禁不住热泪滚滚,只说:“这可如何是好。”明珠见容若血流不止,那景象甚是骇人,心下早自悔了,一则心疼儿子,二则明知天子夙来待容若亲厚,见他颜面受伤,八成是要问的,不由顿足喝问:“人都死到那里去了?”外头丫头婆子这才一拥出去,见了这景象,也都吓得慌了手脚。还是纳兰夫人的陪房瑞嬷嬷经事老成,三步并作两步走至案前,将那宣德炉里的香灰抓了一大把,死死地按在容若的头上,方才将血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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