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寂寞空庭春欲晚 > 第17章 药成碧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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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郎……冬郎……内心直如水沸油煎……思路翻滚,万般难言……一碗一碗的药,黑黑的药,真是苦……喝到口中,一向苦到心底里去……

画珠本正跪在地下替天子系着衣摆上的扣子,听了这话,不由偷觑天子神采。天子却只道:“这些小事,如何还巴巴来问?”正说话间,画珠抖开了那件石青妆花夹袍,替天子穿上。天子伸手至袖中,偶然间将脸一偏,却见那肩头上绣着一朵四合快意云纹,梁九功见天子怔了一怔,只不明白启事。天子缓缓伸开另一只手,任由人服侍穿了衣裳,问梁九功:“茶水上另有谁?”

天子不说话,她也只好悄悄站着,梁九功去了很久,却没有出去。她见天子欲起家,忙蹲下去替天子穿上鞋,病后初愈,蓦地一昂首,人还未站起,面前倒是一眩,便向前栽去。幸得天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才没有磕在那炕沿上。琳琅收势不及,扑入他臂怀中,面红耳赤,颤声道:“主子失礼。”

琳琅躺在那边,枕里原装着菊花叶子,微微一动便摩挲得沙沙响,满枕满襟都是菊叶清寒香气,叫她想起往年园子里,此时恰是赏菊的时候,老太太爱着这菊花,每年总要搭了花棚子大宴数日……她定了定神,渐渐地说:“菊花但是要开了,这连日地下雨,只怕那些花儿都不好了。”画珠笑道:“你且将养着本身的身子骨吧,那里还能够有闲心管到那些花儿朵儿的。”

天子一面接了茶,一面对梁九功道:“你出去瞧瞧,雨下得如何样了。”梁九功承诺着去了,天子手里的茶一口没吃,却顺手撂在那炕几上了。那几上本有一盏小巧小巧的西洋自鸣钟表,琳琅只听那钟声嘀嗒嘀嗒地走着。殿里一时静下来,模糊闻声内里的雨声沙沙。

籍没入辛者库……永久不能翻身的罪臣以后……

安徽巡抚相赠的十八锭上用烟墨,鹅黄匣子盛了,十指纤纤拈起一块,素手重移,取下砚盖。是新墨,磨得不得法,沙沙刮着砚堂。他目光却只凝伫在那墨上,不言不语,仿佛人亦像是那块徽墨,一分一分一毫一毫地消磨。浓黑乌亮的墨汁垂垂在砚堂中洇开。

鹅毛大雪精密如扯絮,无声无息地落着。喉中的刺痛一向延到胸口,像是有人拿剪子从口中一向剖到心窝里,一起撕心裂肺地剧痛……

天子道:“叫他们泡茶来。”梁九功忙走到门边,悄悄地击一击掌。门帘掀起,倒是袅袅纤细的身影,捧了茶出去。天子已有近一月没有瞧见过她,见她面色惨白,描述蕉萃,病后甚添慵弱之态。她久未见驾,且天子是靠在那大迎枕上,便跪下去轻声道:“请万岁爷用茶。”

她有好些字不熟谙,熟谙的那些字,庞杂地凑在面前……薄命……泪……愁绪……旧事……窗前月……苦楚……

满城风雨近重阳,玄月里连续下了数场雨,这日雨仍如千丝万线,织成精密的水帘,由天至地覆盖万物,乾清宫的殿宇也在雨意苍茫里显得格外寂然。天子下朝返来,方换了衣裳,梁九功想起一事来,道:“要请万岁爷示下,琳琅久病不愈,是不是按端方挪出去?”

琳琅咬一咬唇,她本来面色乌黑,那唇上亦无多少赤色,声音更是微不成闻:“主子晓得错了。”天子不由微微一笑,闻声梁九功的声音在内里咳了一声,便端了茶来渐渐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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